曾跟着丈夫去过“跳蚤市场”,也在“跳蚤市场”处理过家里的一些杂物,见识过地摊货。无非是半新不旧的衣物、鞋子,过期的书报,废旧的电器,不知朝代、不能估算其价值的古钱币和古董,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有色彩斑斓、娇艳欲滴的鲜花……,自认为是家里那些长期闲置不用、没有多少实用价值的杂物,就可成为了地摊货,既然是地摊货,其价格就不可能和新的商品相提并论了。可今天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早晨,我到潇湘商业街去晨练。在那里,我看到了一长绺放在地上的,大大小小、琳琅满目、品种繁多的瓷器:有花瓶,有大型的花盆,有坐凳,碗、酒杯、筷,还有案头的小型装饰物(笔架,砚台,镇纸等)。这些瓷器上面精心地绘着花、鸟、虫、鱼,线条流畅,笔锋细腻,栩栩如生,甚是精美。它们仅用破毡布遮盖着,风餐露宿,任由毁坏,可是这样的地摊平时也很少有人光顾。走在这里,我似乎听到了瓷器们在凛冽的寒风吹拂下,发出了叫冷的阵阵哀嚎,和无可奈何地声声长叹!
曾几何时,瓷器,特别是景德镇的瓷器,给我们带来了多少无可比拟的辉煌,带给我们多少骄傲和自豪,吸引了外国人多少艳羡、叹为观止的目光,为古代中国带来过多少巨额的外汇,瓷器由此成了古代中国的象征。因为中国的英语是大写的CHINA,而瓷器的是小写的china,而到了今天,瓷器成了地摊货,辉煌灿烂了一千多年的瓷器文明就此打住,岂不悲哉?我不由得生出了这样的感慨,“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作为这样的民族文化遗产,沦落到门口罗雀,几乎无人问津,到底是为什么?听说瓷器的制作工艺是国家的一级机密,偶然听人说起(可惜的是,不慎被日本人用一条领带就轻易窃取,最后被人家加以精于求精),因而我们的瓷器就这样沦落至此,怎不令人叹息、怅惋?
还听说川戏中的变脸,也因海外华人为了谋生,廉价地就出卖了。这项民族文化瑰宝,由此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地摊货,让人有说不出来的痛心!像这样情况,还有多少……。最可悲的是,我们读书人的老祖宗孔子,成了日本、韩国的抢手货,孔子也在一段时间里被说成是日本人或韩国人,日本或韩国才是孔子的故乡,汉文化的中心转移到日本的东京或韩国的汉城,而本是中国的孔子,也就不可避免地一度沦落为地摊货,变得一钱不值。还有我们共和国的主席毛泽东,也一度成为地摊货,可在国外,毛泽东主席被人们当做神去顶礼膜拜。真让人痛心疾首!从秦始皇的焚书坑儒,汉武帝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到明清时的文字狱,再到五七年的反右,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被毁灭,又有多少东西成为地摊货?近代侵略者攻陷北京,疯狂烧毁抢掠圆明园和颐和园,多少珍贵的文化遗产被烧毁,多少流亡海外,不知所踪,又有多少成为地摊货,备受摧残和冷落,造成的损失无可估量……
我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中国这个古老的文明古国,还有什么东西值得称道呢?鲁迅先生说:“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该是我们静下心来反思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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