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短暂的朋友聚会结束了,还是独自乘着上次的那班车,还是选择靠右窗的硬邦邦的蓝色座位,还是同一个已知的而未达的目的地。
白昼的喧嚣和张扬的灰尘被渐渐升温的一盏盏夜灯变得若影若现。
习惯性的塞上耳机,调大音量,往复听着同一首歌,别过头看自己印在玻璃面上的浅影随着途径的景湍急如河,仿佛我曾在那里停留片刻,仿佛我正走远便不再回来。
提醒已到站点的声音、门开开合合的声音和陌路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断有人上车有人下车。
还是到达那一个相同的站点,人群被渐渐冲散,列车再行驶时这节车厢内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人。除去了各种嘈杂,耳里只剩下满满的音乐,像周围的被平息的热闹拥挤般,似在隐隐咆哮又似在昏昏睡去。
当空窗落在旅途的一角,时光滞留曾经,繁华石沉大海,我们在形影单调中遇见了十个自己,欢笑或悲苦,失去或拥有,追寻或放弃,孤独或温暖,失意或满足,每一个都弥足珍贵。
列车继续向前驶去,在城市的夜里断断续续却不停歇。
又过了半个钟头,指示灯落在了我的目的地上,那个原本毫无生气的小圆点被点亮,像一片小小的羽翼飘进我心头,风住了,它也跟着停留于此,给沉重带来了几丝轻盈。
像往常一样站在出口位置,列车的门一开,风便开始席卷慵懒的肌肤,整个人在寒颤中清醒了许多,下站,理好卷起来的衣边和前额几丝零乱的头发,又前往另一个不远的目的地。
那条小道还是像往常一样祥和。微风拂面,茂密的叶子簌簌作响,散落了一地静悄悄着的可爱,风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桂花香,两旁的灯光柔和微黄,像微醉的妖艳女子在舞池中央展露曼妙的身段,柔情烂漫中没有丝毫的灼眼和令人不适。光线透过枝干的细缝落在水泥地板上,像水纹一样摇曳,缓缓荡向远方,又缠绵着新意回到故土。
一个拐角处,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相互依偎着走来,穿着淡蓝色的布鞋,步履轻轻,彼此的眼睛微眯着看起来带着几分笑意,旁边一只活泼帅气的金毛在蹦来蹦去,很是兴奋。夜空下,三个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映入眼帘,便挥之不去,犹如一幅恬静的水墨画,没有绚丽的色彩却异常让人心动又宁静。我与之擦肩而过,小狗嗅了嗅我然后又跑开,紧紧跟在老人身后。我放慢了脚步,摘下耳机,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能隐约听到那些对白中温柔的细语,棉花糖般融进嘴里再甜到心尖,让人不觉微笑。
或许,偶尔想回到过去,沉默着欢喜,但依旧坚定地走在路上,不断发掘新的旅途和目的地,静等一场与春的轰轰烈烈的爱恋,垂首回眸间处处都能听见花开的声音。当空窗落在旅途的一角,我们遇见了十个自己,泛黄的旧照片坐落在过去,现在的故事带着一份释怀和一种期待,混着拥挤的人潮去寻找另一个新天地,终会唯美了整个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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