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昆明,雨水不分时间,断断续续而来。
我的家在小区的角落,要经过一段狭长的小路,路口的月桂,陪伴小路两旁的人家度过一个又一个安静的雨夜。
我过了几天躲藏的生活,那支老钢笔也断了,实在没办法,趁着夜色将至的朦胧,出了门去。来回一趟,一阵匆忙,终于到达“安全区域”。我渐渐放慢了脚步,喘气声,心跳声愈加清晰,愈发凸显了小路与我的孤独。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脚步,半湿的帆布上已沾上了几颗小土渣,周围晕开的一圈土红色在白帆布上愈发明显。一步一步,踏过积水,踏过潮湿的地面,路灯的昏黄中映出了我的脸,映出了我的长裙和伞……看得入了神,脚步停不下来,头也抬不起来,往事又一一浮现开来,迷迷糊糊之中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不知不觉之中,慢慢地,清一色的石头路上散落着朵朵桂花,如梦初醒般,原来已是八月,桂花开放的季节。寻花而去,便是回家之路,水中的小花多了起来,成片的聚集在积水里。月桂的香气也慢慢散开来,先是试探般,若有若无的,继而慢慢将我包围起来,走近了,便是一阵阵沁香袭来……我静立于树下,逐花逐叶地看着,不论是叶与花,还是绿与黄,都显得那么相得益彰。叶的绿,不是青翠欲滴的绿,也不是油绿,而是很平凡的绿色,甚至有些干枯的绿。桂花的颜色,是泛着光的金黄色,这样黑的夜晚也能隐约地感受到阳光照耀下她闪着金光的样子。小小的花明白自己的微小,所以她们总是聚在一起,叶子知道自己的遗憾,所以他们选择将花包围……我伸出手,捧着近脸的一簇桂花,她们还带着雨水的冰凉。
后知后觉,天已经完全黑了。
深深的夜,浓郁的黑,浅浅的月光照亮小小的屋子。躺在床上,那水中小小的桂花又闯入梦中。偌大的世界,小小的我,没有放下一切的勇气,也没有得到一切的野心。是不是也有人像我一样笨拙,对在意的人付出真诚与热情,却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失落,还是不肯离开,于朋友于爱人。
夏夜如此的安然,总有,总有种种感概,愿所有的痛苦都能被拆散,甜美地睡去,还有,还有那小小的花,不要被来来往往匆忙的人们无意中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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