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父亲逝世16周年的日子里
蒋东新
有人说:父亲的爱象太阳,照亮我们心灵的每一个角落;父亲的爱象月亮,永远散发出慈祥温暖的光芒;父亲的爱象星星,布满天空而又博大精深;父亲的爱象大山,既是一种责任又是一种担当;父亲的爱象磐石,稳固坚定却又无一丝一毫偏离……
父亲,一想起父亲,我就泪落如雨。伴着深深的思念,循着已逝的韶光,怀着满满的悔意,轻轻拉开记忆的窗帘,打开记忆的闸门,那份深沉而又伟大的父爱,在淡淡的记忆的脑海里渐渐清晰,在内心的最深处,尤其是一个人独处或者抑郁的时候,对父亲的尊敬,对父爱的敬意,愈演愈烈,日久弥坚,的确让人刻骨铭心。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16年了。岁月的漫长,见证了父亲的伟大。父亲虽没有象母亲那样有着温馨体贴之语,有着吃穿喂养牵手领步的温柔,但父亲的爱真挚委婉,毫不做作,少语里带着默默的关怀,严厉中透出温存的抚慰,这种爱是崇高的、无私的。在父亲的有生之年,他给予我们的爱灿若繁星,举不胜举。
记得上初中那会,我有着极强的叛逆心理,做什么事都爱以自我为中心,从不考虑别人的感受。那个时候,父亲由于心情不好,经常嗜烟如命,每天至少两三包烟“对付”。而我,从小体质弱,肺部又不好,经常会咳嗽,尤其讨厌闻到烟味儿。那天晚上,父亲喝了很多酒,到房间里“烟熏火燎”起来,一根接一根,没完没了,呛得我咳嗽不止,我破例第一次对父亲“吼”了起来,父亲一句话也没说(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酒喝多了点),他在竹床上就睡着了,我去叫他到床上睡的时候,竟意外地发现父亲腮前挂着两行晶莹的泪花,我惊呆了。这以后,父亲再吸烟的时候,只要发现我在房间里,他都会到外面去等吸完烟后再回来。我不禁有些感动。
高中毕业时,我刚满17岁,正是初生牛犊血气方刚的年龄,父亲那年45岁。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计划经济时代,一切都凭票凭本本供应,粮食更是紧俏。我们全家的口粮都有定量,我当时在家待业,每个月口粮定量27斤,虽然少了点,但全家四口人加在一起,每年口粮仍有二三百斤左右剩余,而且必须当年购买完,否则第二年全部清零。那个时候,县粮食局粮油供应公司门口经常会排着长龙,一直排到大街上。我和父亲从早上排队起,一直到晚上才购到粮,这其中的艰辛,我一个年轻人尚觉得累,何况是人到中年的父亲。我们购完粮(我记得当时有四五袋光景,大约280—300斤),把粮食驮在自行车上,我自告奋勇地前去推车(我一向认为我的车技是最棒的),没想到我一个半大小伙子竟把持不住,车子差点失去控制。父亲说了声:“还是我来吧!”我看见父亲两手吃力的抓着车龙头,身子紧紧地靠着自行车,用腰部死死地抵着自行车车身,把全身力气都用在了车子上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就这样一步一挪地、一步一挪地往回走。我的眼睛一下子模糊了,瞬间我感到了父亲的高大……
参加工作了,我在一所偏远的农村中学教书,学校离家很远,我难得回家,基本上是一个月甚至两个月才回家一次,因此常常和父亲聚少离多,这也是我心中最愧疚的。那是1999年“五一”七天长假,我早早地和“女朋友”约好一起回家看望父母,陪父母享受天伦之乐。那几天父亲很高兴,因为他不仅看到我这个儿子立了“业”,而且马上就要成“家”,父亲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5月4日,父亲早早地为我准备了“礼物”,催着我赶紧向未来的岳父岳母家“报到”,而且这一次他还破例把我们送出了很远,直到看不见我们为止。5月7日(因为学校初三要补课,我5月6日下午就赶到了学校)一大早,我堂姐赶了二十里路跑到学校哭着告诉我,说我父亲在医院,可能不行了。我的脑袋一下子懵了,这怎么可能?前几天父亲还好好的,而且他的身体一直那么好,从没生过什么病,又刚刚才55岁……我在车上不止一次地告诫自己,这不是真的,父亲福大命大,他老人家一定没事的。然而这一切都是真的,等我赶到家的时候,父亲已躺在冰凉的竹床上——这一刻,我心乱如麻,后悔不已。
父亲,你伟岸的身影进入我的世界,把我的世界装扮得更加美丽动人,让我自豪,让我幸福。无论是上学,还是工作,每次和你告别的时候,我一次次的转身,父亲,你那一次次依依不舍满怀牵挂的眼神,让我一次次为之感动、为之流泪。我心中伟大而不凡的父亲,在黑的夜里我从未怕过,因为有你的陪伴,即使身处冰天雪地也会如此温暖。
父亲的爱,深邃而内敛,伟岸而亘久,具有强大的支撑力量,是我们人生前进的动力,令我们终身受益。父亲曾说过:“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所谓爱,其实不爱在口上,更爱在心里。”是啊,父亲就是这样,默默地演绎着他平凡朴素的爱!这种爱感天动地,惊天地,泣鬼神。
我爱父亲!并写下此文来祭奠父亲,愿父亲在地下好好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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