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弥漫在整个校园,特别是这样一个悄然而至却异常炎热烦躁的夏天。况且又是周末,更加深了校园的烦闷。
白白的阳光无声地射在这开阔的水泥地上,没有叶子,没有风,更没有人,即使有人也不过是像我这样站在荫凉处,默默地注视着这片没有多余颜色的水泥地板罢了。
我在看一本小说《平凡的世界》,这书买了将近有两年了,一直没看,在这样的学校似乎缺乏些勇气,可是随着日子的推移,这样的环境总给人留下过多的迷茫和烦闷,竟而更让人浑身不自在,有一团火将要从心里烧出来一样。最后,我在那没有任何荫凉的水泥地上自燃了,这是多么的可怕,多么的不甘心啊!这样的状况让人总想做点有意义的事,但是只会加重心里的悔恨与落寞。
所以啊,矛盾重重,小说也阴阴阳阳地只看了五分之一,算是烦闷时的一点儿小余物吧。当然我很喜欢这小说,同时这样一种状态让我每次看小说都无法安静的坚持半个小时。没办法,感觉上,事实上,书香从未在这里挣得一席之地。
炎热和烦躁带来的懊恼,让我一次一次地喝水,一次一次地叹息,一次一次地冲冷水澡。享受着喝凉水时浇灭似火的心所带来的片刻凉爽,享受着叹息时折磨心脏的痛苦,享受着冷水从头顶袭卷脚踝是的轻松与释放。此时,便会想起那树木繁茂的荫凉下,空气凉爽的滋味,闲暇的老人在逗鸟,喝茶,下棋,打牌。小孩子在奔跑,在好奇。
我在道我可以逃票,可我还是买票了,因为我想呆久一点。在杂木奇生的放生塘边的石桌上坐了下来。摊开《平凡的世界》 。凉爽却也只给了我一个小时的安静,对于我来讲,那炎热的水泥地板还在影响我,宿舍同伴的鼾声在影响着我,他们正在做的事,说的话也都在影响我。面前这一缕书香不值一提。可我在内心强迫自己,花了六块钱买了票进来的,就这样出去太亏了,不值,回宿舍同伴也会讥笑我啊,还不如多待一会,反正是凉快,这样又做了一会儿,站了一会儿,休息了一会儿,在这园中三个多小时,我再也忍不住了,索性就出去了。肚子饿的厉害,就在我熟悉的老板饭摊吃了碗炒饭。腋下夹藏着那书回到学校。
宿舍,一个家境比我还差点的老兄说“佩服你咯!花六块钱去里面看书,给值得哦?”,有种歧视书和惋惜的味道。我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所以我就这样回答他“确实,不值得啊!”,因为当时我还没有勇气和他说“值得”,我也确实觉得不值得。我知道即使我说了肯定的话,宿舍还有其他的仁兄,我的内心还无法承受他们在内心里面的讥讽我。
所以,悲伤之余内心却不知为何有一阵窃喜。我用三个小时看完了两年的积量,又一个五分之一。之后我更喜欢那小说了,这是一本升华灵魂的小说。我虽然在课后很想看看,但那只不过是安慰自己刚被浸泡过的灵魂罢了。这里终究是一个知识和内心真实情感无法逾越的鸿沟。
心灵片刻归来的沉静,只有在那白白的水泥地板烦闷之后。我又做出了另那五位仁兄意外而滑稽的事,藏夹着书,买了票,又坐在那放生塘边的荫凉处,石桌上翻开小说,还是那小说。脑子里在回荡,走过奔跑的孩子,下棋的老人,聆听笼里鸟叫的喜悦。沉浸在这似乎遥远而切实的心灵深处。
出奇地待了五个小时,小说已完大半,下次应该是可以是完结了。该找一个心灵的归宿了…….
出了园门,还是在老板饭摊前的凉棚里坐了下来,我和他攀谈的很愉快,因为这是凉棚里面就我一个人,他并不忙。炒了饭,递给我,就拖着人字拖,点了香烟,躺在我背后的躺椅上和我聊天。我吃得很慢,他注视着阳光下玩的满头大汗的儿子,一边和我说话,一边叫他的儿子到凉棚里来歇息。和我谈天说地,没有过多的笑声,却都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告别老板,走出凉棚,裸露在光和热中,伸手摸了摸他儿子沾满细汗的鼻子。宿舍很安静,没人关注我,这真是我所需要的。
有了前几次买票的成功,这次我也不例外,毫不加思索的买了票。与往日一样。朝着放生塘的方向,可是这次我的石桌上有人,池塘边上有老人和小孩子在放生,放走那些我不知道名字的鱼。
索性我便再转一次这公园吧,去看看龙潭也好啊。龙潭中有各色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鱼,还不时地看见一两只淘气的小乌龟。龙潭的水呈青灰色,树荫遮去了大部分的阳光,只是在潭面零星地点缀着太阳遗留下来的斑点。风吹,枝摇叶动,潭面就扯开一边荫凉,放片刻阳光渗入。鱼的游姿和潭水的颜色像是告诉人这水很冷,即使是这样的夏天。倒是有游人向谭中投放鱼食,惹得那火红的金鱼纷纷愉跃水面,给这龙潭增添了几分暖意。
公园中,各类亭子很多,什么观音殿咯,什么九龙宫咯等等,很多是我不识字的繁体字,只记得里面供着些人物,大体有财神啊,观音啊,玄奘啊,火神啊,玉皇大帝啊等。所有亭子里面是很干净的,香火却不是那么旺,除了亭子,当然树也是挺多的,而且很大。石头奇,水清且活,园中路却不怎么好走,须得留心。鸟叫声是不断的,有时候风也不消停,只不过树很高,除了沙沙作响的树叶以及摇动的光斑,你是很难发现有风的,在这里风只属于树梢,而从未光顾过树脚。像这样炎热的夏天,这样燥热的空气,光芒腹地和树脚下的草皮与石桌是有天壤之别的。
溪流弯曲着路径,串联着整个公园平地,像美丽的姑娘在心爱人面前的羞涩与婉转。这溪流有深有浅,有慢有快。每次临走时,我都会去尽头阶梯处,洗个手,端起双手安静地感叹一下,再洗个脸,凉得突然让人害怕,却使人那么地清醒。
又转到了放生塘的石桌旁,刚才的人走了。我放下书,愉快而敬畏地读起小说。很快就读完了,站起来,伸个懒腰,站在黄竹丛边看见两个老人和一个小女孩,没有青年,他们在池塘边,提着水桶,桶里面是四条鱼,小女孩将鱼纷纷亲吻后,蹲在石梯上,放入池塘中,溅起的水花,打在她的脸上,喜悦顿时在他脸上荡开来,一副可爱无邪的样子。
小女孩在顺着池塘边走,她在找前次放进去的那条大鲤鱼,那条鲤鱼头上有块天生的红斑,她找遍了整个池塘都没有发现,就问“奶奶,大鲤鱼哪儿去了?”奶奶当然知道哪里去了。池塘的对面就站着那保安,他很高兴,是个青壮年,他们最喜欢别人往放生塘里放生了。“它游向大海了,我们今天放的鱼,它们也会游向大海的”奶奶说。小女孩很小,但她很高兴,向池塘中投着鱼食。
“小楠,最重要的是守住属于你自己的心灵,守住这份感动,即使整个园子里空气都是那么的燥热,也要让她永久地圣洁下去。”小女孩不懂爷爷说的这句话,还在向池塘里面投放着鱼食。她真的很快乐,她坚信它们都会游向大海的。两个老人回头看见我,露出慈祥的笑容,领着小女孩子走了。
出了园子,又停在老板饭摊前,“老板,老样子,不过要带走”,老板见我又带着书,就说“又去公园噶?”,我说“是的,里面很凉快”,“对对,很凉快,多去”他一边炒饭一边说。
走出凉棚,裸露在光和热中,大摇大摆的,一手提着炒饭,一手拿着《平凡的世界》,回到那校园中,坦然穿过水泥地。宿舍,那曾经的仁兄对我说“嘿!老莫,你那小说看完的话就借我看看”。
我在电脑桌前吃完炒饭,很高心,将《平凡的世界》扔在他床上。喝了一杯水,叹息一阵,冲完凉水澡。去图书馆借书,我想永久地圣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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