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肃,已是暖冬初春的季节了,却还是只有满满山隘的白雪,看不到春燕的影子,亦闻不到朵朵春花的香盈。殊不知,我的内心底里,是爱这雪花的。只不过毕竟是南方人,对北方冬季的寒,始终少不了一抹伤感。
都说闲适无聊的人,总喜欢在山与水中寻得一丝慰藉,我也一样。
在五泉山顶,夏天时那一片青翠欲滴的松林,到如今的冬,却像是小时候,灶台里的一把柴火,只要能遇上一星半点的明火,便能使整片松林付之一炬。林中的石板路上,虽说有铺陈着的白雪为其点缀,可毕竟是暖冬,枯死落地的松枝,自然不会甘心看着满山的皑皑白雪侵蚀自己的母根,所以它们拼死也要在母根与白雪中间做了屏障。古人有诗写到“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却没有想到不可一世的山松也有这样的柔情。
继续行走在满目枯黄的松林里。一阵北风,一股心冷,有人说秋天寂寥,说冬日无情。倒也不错,秋天,一股冷风,带走了山清水秀的夏天,虽说给人们留下了漫山遍野的枫叶和田野丘间的麦穗,可确实也是秋天的到来,使花儿凋零,草儿枯萎,使稻田干涸,山野寂静。所以,对秋天的恨也是理所当然的自由。同样,秋天带走了自然的生命,冬天更像是在吞噬自然的灵魂。冬天来了,幸存的动物,躲进了山洞,于是冬降下一场场大雪,来宣誓它才是自然的主宰。迎着北风吹来的方向,闭上眼,想象着,想象着大自然的神奇,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究竟是秋冬负了大自然的生命,还是大自然负了秋冬的多情。
穿过伤甚的松林,站在石板路的尽头。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将我的目光带向一桩枯木。本来就是龙钟老态的朽木,在经过秋风无情地摧残之后,更是满目疮痍。小鸟们叽叽喳喳地闹腾个不停,时不时地看看我,再用喙不停地琢食着什么。好奇心趋使我赶走了小鸟,走近那桩枯木。银白色的雪花盖住了老木桩粗壮的根硕,树腰上的虫洞里不断的有树虫往外爬,有的不知道为什么死了落到了雪上,原来刚才的小鸟也正是在以此为食,却不料有我这样一个可恶的家伙抢夺了这一顿大餐。绕着老木打转,我希望可以找到树虫死亡的原因。突然之间,一片抢眼的绿色映入我的眼帘,随着微风,不住地点头,像是在嘲笑我。这是怎么回事儿?一只树虫不知从哪儿出现,爬到了嫩绿的树叶上,风儿的力道大了些,猛地一下将小虫子吹落到了雪地上,它使劲地挣扎起来,想着老木重新进发,慢慢地它的步子越来越慢了,像是没了力气。又过了一会儿,它不在向前移动,只是躺在原地,不断地甩动纤细的小脚,直到最后,悄无声息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站起身,娇小的绿叶有一次对我露出了微笑,只是这一次,我并不觉得它是在嘲笑我。所以我也笑了。
回过头,我走出了松林,几只小鸟还在远处的枯枝上监视着我,迎着夕阳的方向,我又笑了,和暖暖的夕阳一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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