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你,我仿佛看到大草原上,在白帐蓝天旁,静听天籁之声的梦影。
当我拖着全身心的疲惫,为生存转折到这个可堪称小作坊的小厂,并住进这间阴暗,昼夜潮湿的屋子,你正站在水房的暗影里,用手轻柔着那头顺洁的秀发,一袭黑衣包裹着你优美的线条,极度恬静的小圆脸沐浴在我眼眸残留的晚霞光润里。
我能聆听到悠扬的萧声在这繁华的城市上空飘荡,你古朴的绝真的美,让我惊呆在急速回归的岁月狭缝里。
你属于五百年前的一代吗?而且我一直认为,中国的女人就该这样,温柔纯静的,不夹杂任何现代的粉脂,行走在大街小巷,工作在大小单位。可是,我失望至今,只到遇见你。缘份真好。你就在我下铺。除了黑衣还是黑衣,两个长而黑的发辩分在胸前两边。你很少言语。在十多小时的劳作外,把时间全交给了打毛衣。眼神不离你左右的我好羡慕那针线在你红润的小手里穿梭,好羡慕你不为物欲所左右的坦然心境。
一天一夜的工作后,难得一个休息日,室友们睡足后,都购物逛街去了。你坐在门旁的矮木凳上,静静思索着什么。我坐在床上,追随你的目光猛地收了回来,我忽然害怕我会患上同性恋,因为我突然妒嫉你脑海中的东西了,可我的目光又转向了你,我悄然下床,轻扶了你的肩膀低语道:你真美。
室友们一哄而归了,纷纷展览她们的新衣,你浅笑着融入她们中共享乐趣。我突然大声道:“假如我是男性,一定追你到地老天荒。”她们调侃大笑,你的脸倏地红了。你们也许永远不知我的真情流露。事后我好怀疑我当时的勇气和坦白。
我绝对没想到,你柔弱的娇体驮过那么多风雨。你是讨饭的一老母在山的最高坡捡来的。吃大家饭艰难长大。当老母人去归坟,你蜷缩在寒冷的小山涧,被可怜你的刘大婶领回家,和她的女儿同吃同读书。并在此同打工。
你爱上了每天帮你砍柴的少年。可他出外打工二年了,却杳无音信。你的好姐姐偷偷告诉我,他因一夜放纵不幸染上了病,自愧对于你,不愿和你联络了。可你仍用情为他织着一针针。
溜冰场的高劲舞曲骤然响起,你走到床沿,不经意地把床头的那串风铃碰响。“叮铃铃”就像你不规律的心跳。
“小姐们,溜冰去哟!”她们又一哄而去。你躺在了床上,然后拉上了床帘。我把目光投向窗外,淡淡的夕阳光晕把最后一抹也悄悄隐藏了。不一会儿,消失在蓝天白云的底子里。我生命中忽然闪现出一丝丝光彩和希翼。虽然不多,但足够支撑我一生的了。多日来的阴霾也慢慢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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