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3日,广州市政协会议进行大会发言时,现场妙语连珠,到高潮处火力十足,尤其是吴翔委员向市委书记、市长和纪委书记的“叫板”:“推行官员财产公开制度,请你们先公开。”
吴委员这个“板”,叫到了点上。目前,我国尚无一套成文的官员财产公开制度,此时叫板,无疑是对制度建构的渴望。官员公开财产,舆论一直在呼吁,这个“板”里,凝结了无数反腐希冀的民意所向。
叫板本是戏曲演唱时一种独有的程式,演员用规定叫法向司鼓示意所唱板式,把道白最后一句节奏化,引入下面唱腔,或用某种动作规定下面唱段节奏。近些年,已衍化出新的含义,人们更多用于向某人某事发起挑战,或与其较劲。社会上小人物叫板大人物的新闻屡有所见,广受关注,引起热议。
叫板是一种政治制度的进步。1968年10月13日至31日,中共八届十二中全会(扩大)在中央领导工作和党内生活极不正常情况下在京召开,八届中央委员和候补中央委员被定为“叛徒”、“特务”、“里通外国”和“有政治历史问题”的占71%。97名中央委员,除去世10人,只有40人允许参加全会。为凑够法定人数,开幕当天才从被许可出席全会的候补委员中挑出10人,增补为中央委员,陈少敏就是其一。
全会在正直的中央委员无法表达真正意愿的情况下,讨论了康生、江青、谢富治等人操纵中央专案审查小组用伪证写成的《关于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罪行的审查报告》。最后一天,以举手表决方式通过“把刘少奇永远开除出党、撤销其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决议时,陈少敏不愿看到这耻辱的一刻,紧闭双眼,一言不发,拒绝举手……投下了八届十二中全会惟一的一张反对票。
中央委员向全会错误决定叫板,无疑是一种政治制度的进步。试想,如果当时有更多像陈少敏这样敢于叫板的人,我们党可以少犯多少错误?
叫板是一种对权力的制约。有人敢叫板,权力就不敢轻易滥用。有个区委书记,在全区党政干部大会上号召干部养牛,并宣布:谁牛养得好,我就提拔谁(人们猜测他收受了某乳品企业的贿赂)。还责令区委组织部拟定选拔“牛干部”方案。组织部提出,中央规定,党政干部不准经商办企业。提拔干部标准是德才兼备,不是养牛。有人一叫板,这个昏招与腐败孕育的畸形儿最终胎死腹中。
叫板是一种对腐败的威慑。腐败常常发生在无人监督时,一旦有人敢于叫板,腐败分子就心有余悸。有个县委书记,交流到某经济强县任职,已按规定得到一套住房,又收受下属单位和开发商各一套豪宅。
一位老党员到办公室当面指出了他多占房产问题,此君哪里把一个百姓放在眼里,轻蔑地说,我有问题由上级纪委调查处理,你算干什么的?老人说,按《党章》规定我有权监督你,还有权举报你。这一“板”,立马把此君“叫”软了。正因为该县有一个敢于叫板的,腐败分子大多不敢明目张胆了。
鲁迅先生说,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拼命硬干的人,为民请命的人,舍身求法的人……,其实还应加上敢于叫板的人,他们也是中国的脊梁。但这种人却受到了不公对待,许多地方视其为另类,常以“不保持一致”、“杂音”、“搅混水”等“罪名”进行打压和排挤。
敢于叫板的人,需要社会支持、法律保护,更需要制度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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