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秋天是思念和回忆泛滥的季节,曾经的我不信。可如今,我信了。窗外,秋风过后,冷空气开始一点一点聚积,叶子开始变黄,凋零……夜晚的空气中夹杂着凉意,月光也有了一种清冷的美…此情此境,有一种思念在心底慢慢发酵,随着缓缓降临的秋意,回忆在秋日的夜里暗流汹涌。
不知道在这样一个夜里,会不会有人同我一样,因为强烈地思念我们的过去而久不成寐。与十年前相比,这个城市大了不只一倍,曾经我们的学校属于这个城市的边缘地带,如今却成了繁闹的市中心。我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此刻正住在这座城市里,从事着不同的职业,过着相似又雷同的家庭生活,可能偶尔会如我想起你们一样想起我,可是也如我一样,连给对方去一个电话问候一声的勇气都没有。
那些旧年时光,一去不复返了。我想不出一个和你们联系的原因,也想不出一旦联系了这么久不见该说些什么。终于明白,过往的时间横亘在我们中间,像是一条永远也跨不过去的河。而站在河两岸的我们,如果见了面,多半像汩汩流动的河水一样沉默。
曾经,我们那么要好,一起聊天,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一起坐在操场的台阶上抬头仰望天空,或者闪烁的繁星。我相信,生命中再不会有人如那时的我们,互相给予单纯而温暖的陪伴了。
那时候,熄灯以后,我们在宿舍里一人举着一个手电筒做练习题,偶尔互相开开玩笑,昏黄的光线映着我们年轻又笑颜如花的脸,于是整个夜晚开始变得温情。有时候,我会用你们公认的我特有的声音给你们朗读一段杂志上的爱情故事,你们趴在被窝里安静地听着,直至我读完还感觉意犹未尽。后来,我们相约十年后无论在哪个地方,我们都要聚上一次,带上家人和孩子,我们为这个提议和想法兴奋地直到很晚才睡着。
可是,当我们分别后渐渐远离,当我们如花朵般各自散落天涯,我知道之前的提议肯定不会作数了,估计你们的想法也会和我一样,早已把那个提议当做了一个说说而已的笑话,年少时的约定,有几个人会当真呢?
不管我们现在过得好不好,都已经互相没有关系了。时间,在我们彼此心里划出了长长的距离,如今,我们只是曾经熟悉的陌生人,就算偶尔有一天在大街上迎面遇上,也不一定能叫准对方的名字了,对吗?
想到这里, 我心里总会涌出一股悲哀。岁月荏苒中,我们走着走着就走散了。那时候我们认为比生命还要珍贵的友情和爱情,终于在多年以后,化成了一段令人感慨叹息的回忆。
时光缓缓向前,可能此生,如果不是刻意,我们中的大多数不会再见面,尽管我们可能离得那么近,尽管我们能轻易地找到彼此。可是你们知道的,我不会刻意那么做,相信你们也不会。
就让那些旧年时光在记忆中生出花朵,只要我们曾经拥有,此生便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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