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40后,在世的话应该70岁了,他是家里的独苗。在堂兄弟中间排行第三,大爷爷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因病去世了;小爷爷育有一儿两女;四爷爷两个儿子;五爷爷两个儿子;六爷爷一儿一女;七爷爷一儿一女,这是一个儿子众多的大家庭。此时是盛夏转初秋的时节,雨水较多,天气反复无常。老人的身体正受着严峻的考验。
小爷爷顶着中午最“毒”的太阳,一个毛巾裹在头上、佝偻着背,腰间还束着那一辈农民特有的毛巾、拖着不灵活的腿脚,手里提着刚从医院打针回来的药盒子,没有一个子女在身边,一步一步来回走了14里路;四爷爷是所有兄弟中脑袋最灵活、最聪明的一个,没有外出打工,有得一身好力气,后来娶了一个“妻管严”的媳妇,在家低头做农活,全然没有了年轻时的才气,刮风下雨都在下地干活,为的是儿孙生活能减轻一些负担;五爷爷比四爷爷多一些“小聪明”,年轻的时候是乡村干部,现在在家务农,养活孙儿还要照顾五奶奶的健康,自从五奶奶生病,五爷爷就把家里的农活全承担了,头发都掉光了、偶尔还好几口老烟;六爷爷配偶早逝,一生随着儿子“迁徙”,女儿在未成年就跟了外地一个男子没有回过家,省吃俭用惯了的老人,如今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还是不愿治病、仍然坚持要去上班,想为儿子多省点钱、多打几年工;七爷爷据说是在外面发财了,儿子混得很好,逢年过节也没有回过乡。我爷爷的爷爷被“抓壮丁”抓走了,只留下爷爷一根独苗。爷爷是个爽朗而又有脾气的人,我记得他嗓门很大、好酒,喝点酒就有很多话聊,似乎永远也说不完。农忙的时候,爷爷总是会逗我开心哄我去田里帮忙,我双手来把麻袋撑开,爷爷往里倒稻米,装满一袋用稻穗简单捆扎,往肩上一扛就走,那样子简单充实的日子没能帮他顺利度过56岁,病魔向他伸出爪牙那一刻,家仿佛天塌了一半。那一辈人年幼的时候没过过好日子、有了孩子就为了孩子而打工、种地,见识了中国的改革开放新面貌,他们没有很辉煌的峥嵘岁月,只是一如既往、勤勤恳恳地耕耘,这一干,就是大半辈子。
人年纪大了,大大小小的病总免不了找上门来。儿子在外面打工、发财、成功,这些都是孩子的成绩,父亲母亲自然是欣喜,可是,在老人古稀之年要是能够颐养天年,就是对父母最好的孝顺。要是身边有个孩子照顾自己,煮饭吃药有个“下落”,不需要操心倒还好。这一辈子,凡是年过古稀了,我们能陪他们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放下手上的工作、为家人真正做点什么,这和在外面世界挣多少钱是不可以相提并论的。小时候,因为他们的一针一线、小手拉大手、言传身教,我们才得以会穿衣、会走路、会成人,因为他们不停的劳作耕耘,才有我们吃喝不愁、风吹雨打有人为我们遮挡和上学识字、认人的机会。来到这个世上,就为一个大家庭带来了新的希望和笑声,成长不易,年长更是不易,提醒诸位且行且珍惜之外,就是让老人也能享受子女给自己的呵护和爱,像小时候教我们走路一样。他们走不动了,那等一等,慢点走、握紧他们的手,不要弄丢了他们,孩子是父母身上掉的一块肉,父母同时也是孩子心里,永远的守护。挣钱的时间大把,照顾父母的机会,也许什么都不做,将遗憾终身。也许这一次放弃,后生都不能得到宽恕。也许错过了这次,将是永别。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爷爷那一辈,是我们可亲可敬的至亲,也教会了我们如何坚持,将他们的精神生生不息地薪火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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