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尾墙角处唏唏簌簌的微响惊醒了我的黄梁美梦,我揉揉干涩的眼睛,脑子里闪现出这样一个形象:一只寸把长的小老鼠正贼眉鼠眼的抖动胡须在黑暗中神出鬼没。我的七分睡意已经消失了一半!
怎么办呢?这个疑问还没有在我的脑海里清晰起来,我已经当机立断: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电把,又猛然想起,电把在客厅里。我不敢开灯,怕明亮的光线惊扰了这位不速之客,只好小心翼翼的拿起手机,轻手轻脚的爬到床尾,那个声响居然还在!我把拿手机的胳膊慢慢向前凑了凑,等到感觉离那个声源足够近时,猛地按亮了手机上的电灯,一只大大的黑色硬壳的带翅飞虫,正四脚朝天躺在干净的地板上挣扎着,蠕动着,它的翅膀张开着,抖动着,几条腿在空中舞动着,我明白了,它是想试图通过哪一次的努力,把身子翻过来啊。怪不得,我爬床的声响没有惊跑它,如果是我想像中的那只小灰鼠,也许早就溜之大吉了。我用手机轻轻触碰了一下它的前腿,它竟然停止了运动,好像在等候我的处置,一会儿,四肢又开始运动起来了,也许它正在伺机用四条腿抱住我的手机爬起来呢。看着它憨态可掬的样子,我不觉呀然失笑了。
我把软绵绵的枕头拉过来,垫在有点儿麻木的胳膊下,又把脸埋下来,空调工作时的呼呼声,女儿和爸爸此起彼伏的轻鼾声,窗外蟋蟀的啾啾声,汇成了一曲优雅曼妙的乐曲,让我沉醉。我闭上眼睛,再一次聆听这夜的寂静与神秘,我有点儿不忍心欣赏这只可怜的小虫了。尽管我不希望它在屋里继续逗留,可我还是用手机把它掀翻了身。它没有马上离开,安静地趴在那儿,触角轻轻抖动着,嘴上的小夹子一动一动的,仿佛在咀嚼品尝无穷无尽的美味。我又轻轻的在它的背上触摸了一下,它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仍然没有迈腿,莫非它在感谢我的一臂之力 ?我不觉又会心地笑了起来。
屋外,清洁工挥动扫帚的沙沙声已经由远而近,新的一天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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