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视力并不好,但双眸中总存在着一只锐利雄鹰。别人都说他威严的不可了得,但每每和我在一起时,我却只仰见他那略带褶皱的眼角微微弯起了月牙,再加上那温文尔如玉的笑意,便是一位慈父了。
平时他都很忙,母亲和他说悄悄话时便是已困倦的夜月了。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思恋过他,因为,他再忙,即使在开会,听到叮铃铃的一声儿,也会手忙脚乱地抓起怀里的电话,因为,那是我啊。即便每次都是那些山中浮云,他也乐得津津乐道。别看他的冰山嘴,只要我身上有一轻微的不适,马上就听到的是孩子般幼稚的盘问了。
我是一个极不省心的孩子,不仅病如黛玉,且性寞寡言。我记得,当时的父亲还只是风貌朝气的青年,我步入初中,成绩极佳,便起了“坏心思”。我的同桌总是让我难以忘怀,可是,人不如意,即便是朝思暮想却可望不可即。可是,比我更坏的人儿还是有的,一个美艳轻浮的女孩早已恨透了心直的我,怂恿之后,挚爱却出言狠狠伤害了我。不久破碎的少女的一颗心中升起了熊熊火焰,只是那火焰太旺盛了,夹持着愤怒与不平---称之为心火,而这燃烧的火焰,只烫伤了自己而已。我一天又一天的病在卧榻,正在做着那往年的纯真少女破碎的梦,梦醒时,一个人握着我的双手,是他吗?我睁开了睡肿的双眼,忽然合起,再次微微眯起,瞥见的却是父亲的哭湿了的一脸愁容,他似乎想要喃喃言语,却又怕吵醒了我,又像个脆弱的孩子似的,但是,我却能安心地进入美梦了,因为,我感到很踏实。那一夜,陪伴我的不是“我的唯一”,而是那早已经时间消磨在我心中消逝的父亲。
从那以后,单位有事,父亲便连连推辞,陪伴者我,母亲时常抱怨他不再风华正茂,头发白了,额头秃了……
但是,哪家的孩子是油的灯呢。随着病痛交加,成绩下滑,我的脾气越发得厉害,别人都说我扭曲,只有在父亲心中我是一缕欢乐的阳光。我比较感性,总是萌生爱意,父亲是知道的,但从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只有当我受了伤害告诉他时,他都会更加甜蜜地笑着说“这很正常啊……”我却没有发现,这几年,父亲的脸却因为我愈发地沧桑……
临近高考,我努力了三年,成绩却没有一点起色,之后,又是关键时刻掉链子,愈近来场大生病。其实文字言语无法道出我这十七年来不知比同龄人所受的孤苦挫折,我也不愿解释。在风雨交加中,我独自站在河边,就让一切都随之而去吧。手机响了,父亲就用轻轻的语调说了一句“天冷了,快回家吧。”随后我便走了。我至今都在猜测着,这沉重的话语之后饱含着怎样的刻骨铭心?第二天,我心情依旧苦闷,因为忽然起烧我失去了意识,愤怒地给上班的父亲发了一条短信,信中是这样说的:你根本不理解我,却非要我承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啊,却没有等来回音。终于,手机响了,“喂。”
“搞嘛。”我没好气地说‘
“告诉你,你所说的全部不存在。”语言温婉却十分刚毅。
我随口敷衍了几句便挂了。
过了一会儿,又收到了一条短信,我无趣地一瞥,立刻,眼眶湿润了,之后便是嚎嚎大哭,这一次,哭地开心,哭地后悔。阳光第一次在我心里温暖着我,我第一次不感觉到孤独无依。
信上写着‘你是我的宝贝女儿,永远的。”
不知那时,相隔甚远,父亲又没有和我一起流泪。但我现在是知道的,父亲比我还孤独,还寂寞……
这就是我的父亲,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个闪念,却是我整个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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