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之中,总有那么一些记忆逐渐褪色,淡忘;也总有那么一些记忆拾取,铭记。但一幅画这么多年来始终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那是十多年前在一个饭店的墙壁上见到的一幅画:一个穿着满身补丁棉袄的小男孩,有着一头枯黄缺乏营养的头发,满脸写满了忧伤,赤脚站在街上。脚下趴着一只耷拉着脑袋的小花狗,小狗下垂的眼睛无力的望着前方。飘雪的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旁边写着一行字:狗狗,你是不是想家了?(昊苏1993年作——涌涌和狗狗)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也许每一个客居异乡的游子和一些因为生活而颠沛流离四处奔波的人看见这幅画都会心酸不已。我们每个人心中或许都有一份思念,无疑,对故乡的思念,对家的思念,对亲人的思念最为浓烈。这么多年在外漂泊的日子,每逢仲秋、除夕之夜是最为难过的。对于故乡的思念之情无关乎贫富,更无关于地位。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画中那位名叫涌涌的小男孩生活早已改变,而那只狗狗或许早已死去。但我们心中那份牵挂和惦念亘居心间。
背井离乡,莫不是生活无奈的选择。三国东吴孙皓初,吴后主孙皓欲迁都武昌,可遭到举国上下强烈反对,长江下游的百姓不愿意逆流而上供应武昌,左丞相陆凯上疏劝阻,引用了当时建邺一代广为流传的民谣“宁饮建业水,不食武昌鱼,宁还建业死,不止武昌居”。(建邺今南京古称,武昌今鄂城)
晚年的张学良移居美国,东北老乡不远万里去美国探望张学良先生,张学良先生握住老乡的手说:“我想家啊!我想我的家啊!”当老乡邀请张学良先生回老家看看,可张学良先生拒绝了。在老乡离开以后的日子,他经常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呆呆的望着窗外,有时半夜还独自哭泣:我想爸爸!一个迟暮老人心里对故乡的莼鲈之思。
年前回重庆老家省亲,离家时父亲把我们送到火车站,离别之际,不停的让孩子:“叫爷爷,叫爷爷。”可孩子却顽皮的跑到一边。进检票口以后父亲独自一个人匆匆离去,望着那孤独单薄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我知道,他心里难过,害怕看见离别时彼此的伤感。看着候车厅一隅嬉闹玩耍的孩子,心中莫名的痛,不懂事的孩子啊,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疼你,最关心,最在乎你的亲人都在伤感,难受。这一别又是几年,何时再见啊?无法抑制心中的感情,跑到一角,偷偷抹眼泪。
华灯初上,喧嚣的都市渐渐归于宁静。一个人,凝望夜空,对于这个城市,自己终究是个过客。“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万水千山也隔阻不了那一缕思乡之情。狗狗想家了,你想家了吗?如果可以,情愿做一只狗,一只很忠诚的狗,流浪在思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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