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丈夫陪同下散步,碰见喜笑颜开牵着妻子手的小李。小李是丈夫同事。她知道小李一直想要孩子,但因妻子患不孕症,未能要上。这段时间,小李妻子在重庆三峡广场火车站旁一家以治疗不孕不育擅长的医院治疗。
看见他们,小李迫不及待地说:“我就要当爸爸啦。”而后,小李感激的目光在她丈夫身上:“这次的事情,谢谢大哥你啊!”
“小李,你谢他做什么?” 她好奇地问。
从小李口中,她获悉丈夫把升调外地分公司经理的机会让给了他。回到家,看着整理餐桌的丈夫,她很生气,好不容易有机会升职,就这样放弃,太不上进了。她越想越气。
四年前,他对工作和生活的积极吸引了她。他对他体贴入微,婚后的生活如她预料的那样甜蜜温馨。而他也如她预料的那样,工作上越来越出色,升职加薪样样拥有。在她以为他会更加出色时,他变了,变得不求上进,自愿申请做了一名普通职员。他的决定,让她感到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对她的追问,他笑着回答 :“这份工作朝九暮五,不用加班,也不需要出差。”他的答案太荒唐了。她和他吵,甚至骂他“扶不上墙的烂泥”。对此,他淡然一笑,并不和她争执,还哄她,这让她既生气,又无奈。
他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因为不用加班出差,他节省出了大把时间,包揽了家里所有的活儿,一日三餐、洗洗涮涮的活从不要她沾手。每天清晨,他一定要她喝杯热牛奶,哪怕她在朋友家或娘家过夜,他必定会把一杯热腾腾的牛奶送到她面前。这样的老公让她身边所有人都称慕不已,而她却满心烦恼,她要的是一个有事业心的丈夫,而不是一个只会围着锅台转悠的平庸男保姆。
终于,她的忍耐在听说他把升迁的职位再次让给同事时爆发了。她从心底厌恶这个朝夕相处的男人,她提出了离婚,甚至要以离家出走来要挟他离婚。他自然是舍不得让她离家出走的,于是他只好无奈地搬了出去,但每天早晨他依然准时会给她送来一杯热牛奶。
而他给她的所有温柔在她看来是那样恶心,她像中了魔怔一般把他撵了出去,还把他送来的牛奶倒进下水道。连续三天如此,没有他的屋子虽然有些空荡,但是她起码不用看到他,也不用生气了。捂着有些发痛的胸口,她想,一定是这几天的闹腾引起来的,过些天就会好的,然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住家旁的重庆爱德华医院里,病房外他和主治医生的对话从房门缝隙里清晰地传了进来。“你早就知道你太太有严重的心脏病,一天也不能断药,你为什么不给她吃药?还让她一个人呆在屋里过夜,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医生斥责他。
“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告诉她有心脏病的事情,她体质不好,还爱胡思乱想,我怕她会崩溃的。所以我每天都把药放在牛奶里,谁知道她这两天竟然会把牛奶倒掉……都是我不好,虽然放弃了许多,还是没有照顾好她。”
他满含懊恼的嗫嚅像是小锤子重重地敲在她的心上。她一直以为他的放弃是懦弱,是不思上进,却不曾想,他把对她的爱放在生命最重要的位置上,而那每天一杯的热牛奶,里面是他煞费苦心的秘密,也是他对她满溢的爱啊!(文/梦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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