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在盛夏的九月,还是在严寒的冬日里,开始听到这种声音。记得的,仿佛只有,这种声音陪伴着我,过着每天大清晨的时光,以及装饰着我那朴实的梦。
入冬了,广州的冬天就像坐过山车,可以今天把温度送上最高的云端之上,也可以在明天把温度回落的地平线以下。辗转来回,只剩下无所适从的你,瞪着那双惊讶的大眼睛,惊恐万分。这样的天气,让夏装,秋衣,还有冬服打起架来,永远都不会是谁,一枝独秀。温度计仿佛也无所适从,不断地波动只能让温度计的使用寿命又短了几年。
从宿舍到图书馆的路上,有一条弯曲的小径,只能说是小径,因为小径几乎容不下第二个人的存在,似乎预示着,寻求知识的路上,要禁得住寂寞。每天大清早,都能听到小径两旁的鸟儿在欢快的歌唱着。谱一首冬之恋歌,仿佛是它们神圣而义不容辞的使命。
凌晨的时光,似乎每个人都在与被窝温暖地相拥。
而我,却钟爱于邂逅那“吱吱吱吱”的扫地声。
每天早上六点多,我都习惯了在图书馆外面的椅子上准时出现。不管是一个月,或者一个星期,或者更短,我都没能从我身旁稀稀拉拉的身影中找到一个似曾熟悉的身影。然而,一楼传来的“吱吱吱吱”的扫地声却一直陪伴着我,未曾远离。
图书馆在负一层,而扫地声是从一楼传来的。扫地的人在那头,我在这头。我不知道那头握着那个巨大扫帚的是他,还是她,有着怎样的面孔,有着怎样的魄力。唯一知道的是,那声音在我耳边从未褪去那神圣的色彩。“吱吱吱吱”的声音来的并不着急,反而很有规律,仿佛只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慢条斯理。曾经我一度觉得,对面那个是个年迈的老太太,后来却发现我的推理是如此地站不住阵脚。我曾以为是那边的她对这份工作的厌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免会让人有所厌烦。我的判断,不过是印证了我那颗急促的心。年轻人有太多的冲动,走得太快,最后失去的,不仅是沿途的风景,还有那颗睿智的心。是啊,一个城市的步伐如此地快,也给那帮年轻人增添了心里的压力,该怎样去缓缓我的脚步,去换回一个睿智的心?
从物理声音的传播来判断,那把扫帚不像家庭用的那种,这种应该扫帚末是冗长的竹丝,就像电视里那些少林寺或者藏经阁的那些智者拿的扫帚那样。这样的联想,无疑给了这种声音一种渊博的厚感,也多了些许历史的沉淀。原来图书馆里的扫帚也是那么的有内涵,一如图书馆里那厚重的书。原来图书馆里的扫帚,也是那么的年老,一如图书馆里书本上面的那层尘埃。可是,年老的扫帚每天清晨都有人拿起,而图书馆里那层厚厚的尘埃,该由谁来抹去?
图书馆的门,仿佛永远由我来开,偶尔看到比我早的,也就是那么一个两个随性的小姑娘,带着耳机,玩弄着手中的笔。他们带着耳塞,如何能听到那动人的天籁?她们不懂那扫地的声音,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没有优美的旋律,没有现代的琴音与鼓声,有的,只是清洁工那勤劳的双手,以及他们永恒守时的职责。他们的工作不分夏天或者冬日,他们的脑海里没有严寒和酷暑,他们有的,只是一颗热爱工作的心。而我们呢,却因为一时的寒冷而赖床,以各种理由去使那颗追求梦想的心蒙上了一层被窝。或许,那颗心很暖,但是它并不快乐;或许,它很快乐,但是,它不是真正地快乐;或许它在笑,但是,它的笑只是它想要的保护色。其实它真正想要的,是那股不屈服于环境的精神,它想要的并不多。被窝是青春的坟墓,被窝里的你,不过是坟墓里,最美的装饰品。
没有小鸟那样的冬之恋歌,有的只是那首如流水般清脆的勤奋之曲。而这样的曲子,却陪伴着我走着每一个寒冬里的早晨,催我前进,还不时在我梦里奏响,不断告诉我,要用那份勤劳,去获取知识,去填补自己那颗,空缺的心。
他,谱了一首冬之曲,把我的快乐,编写得,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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