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亲朋好友的畅怀痛饮中;在琐碎、僵硬的应酬里,在老家与父母分享团聚的幸福时,年!就这样溜走了。现在想来,如同捧起的细沙,真想把它抓住,但它还是从我的指缝中悄然离去,除了听见它们急于奔跑时碰撞出的那“沙 沙”的声音外,我感觉到的是无助的疲惫,有时,更多的是沉默。
忙碌的我在已被冰冷高楼分割成支离破碎的小城中艰难前行。且不知是自己太过于追求完美了,还是脑袋里的哪个部位有待修理,有些纠结的事儿,还时不时的从里面钻出来溜两圈儿。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它们经常半夜出来,亏得我会整理它,终于把它按在合适的位置了,只好提示自己不要忘了定期杀毒。
现在想起来,让我痴痴难忘的还是年后的那场雪。虽然雪孩儿在大家的渴望中是那么的遥远,庆幸的是,到底在天气预报里所讲的那样如期而至了。值完夜班后,我迫不及待的骑着电动车扭着雪地秧歌儿冲回了老家。小宝贝的欢呼一半儿是为了意外看到我时的惊喜,一半儿给了看到我那被雪染成白发的惊奇。
我俩像是两股旋风一般,左冲右撞,掀开一切,疯狂的旋转到屋外,“哇塞!真白呀!”,小家伙迟疑了片刻,还是快速的抄起了脚下莹白的雪儿冲我撩来,飞过来的一团雾雪,如同泼洒的溪水般清凉飒爽。我刚要反击时,她早以丢下了我去创造那珍贵的雪地脚印了,可以想象在她的世界里,回头观望脚印时远比登上月球的美国宇航员阿姆斯特朗在月球留下了象征人类进步的脚印还弥足珍贵。我仰起头来看了一眼还略带些灰暗的天空,深吸一口,轻舔了恰巧落在唇外的一片雪,我让它在口外逗留了一会儿,因为我也在犹豫,它要能整个儿到我体内,再和我相融在一起,那该有多好呀!这时侯我才把爸妈看到我时流露的那种喜悦融成为我心中的幸福,它是那样的温馨与甜蜜。
我和小宝贝直冲到她那所谓的“秘密通道”上,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莹白,更是纯净,或有些许诱惑。我俩在不宣而战中开始了踏雪的征途,我那飞过去的雪球,是想让她深深的懂得,我回来就是为了让她更加的开心、快乐;她那飞回来的雪花和雪球的混合“流弹”,是想告诉我,她想把大自然更多的美好赐予给我。我忽而在前,告诉她这里有喜鹊欢快的脚印,她忽而唤我,那里有惊奇的点印等我来瞧。我取了个树枝,借着匀整的雪面,随手写了几个字。殊不知,也引起了小家伙的兴趣,她像老师般引我在灰墩上各写一字,原来非常简单,我一个“生”,她一个“活”。我也知道,她太小了,根本不懂什么是生活,但她是那样纯真的感受着生活中的快乐!我冒雪从三十里路的城里赶回老家来,就是想让她多去感受这些。有时我也在拷问自己,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匆忙世界里我能给她些什么,细细想来,还是让她多多享受生活的快乐吧!
对我不放心的大宝贝,带着被子里的温馨与惬意从电话的那一头传过话来。小宝贝急切的抢过手机,通告了一下“战斗”现状,就把电话匆忙地扔在了她的衣兜了。“我们在打雪仗,你来吗?”那些话儿早被我们丢在脑后,跟随飞舞的雪花传来传去。
锅碗瓢盆唱出的欢快曲子已从妈妈的厨房中传出,爸爸情不自禁的参加到我和小宝贝堆雪人的活动中来了。我们把她滚好的雪球放在拍好的雪堆上后,就开始了更加精心的设计:通红的胡萝卜鼻子、黑色图纸的眼睛、还有微微上翘的小红辣椒的嘴巴,以及花布围巾,就这样初具规模了。在我们用树枝与镰把儿组成它的左右手臂回头一看时,它已迫不及待的和我们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下午我俩又西征村外的高速立交桥,小宝贝歪着头认真的告诉我:脚下嘎吱!吱!的声音,就是雪的声音。那种带着执着口气的余音在我俩身边萦绕,久久不能散去。我用路边棒子杆儿拉她在路上滑了一节又一节,她在我的后面喊叫不停,回荡的笑声把我也带回了童年。我也尽情的喊了几下,放恣的打了几个呼哨。回音如同湖面上的涟漪般荡漾开来,我真的喜欢那一刻的感觉,老天爷至少还告诉了我,我还是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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