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背会了这首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这是我所知清明最早的记忆了。清明是春天里一个重要的节日,我们又称作“寒食”。到那天大家都早早的起床,去折柳条,插到屋门的两旁,美观又吉利。当时我们最感兴趣的不是柳条,而是锅里煮的鸡蛋。奶奶说每人两个鸡蛋,吃了就会有好运。于是三下五除二,那香喷喷的鸡蛋就进了肚里。记忆中那也是一种美味呢!在清明那天我们还要去给祖先们上坟,烧些纸钱,所以那首诗里面会有“路上行人欲断魂”吧。我不知道这习俗延续了几千几百年,但我知道它会继续延续下去的,因为这不仅仅是一种习俗,更是我们生生不息的华夏文明。
有一天小燕子在房顶叽叽喳喳的跟我打招呼。哦,燕子回家来啦。奶奶说,燕子认识家,今年的燕子,明年还会回来。所以,对于燕子精心设计的小窝,我们从来不去搞破坏。因为那份期待,好像在等待着远方的亲戚快点到来。不久,燕宝宝们出生了,这下可忙坏了燕妈妈,一趟趟飞来飞去,捉来虫子给小家伙们吃。我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拖着下巴,仰望着那幸福的一家。燕宝宝们把那小黄嘴长的大大的,争着妈妈嘴里的美味。怎么像极了我吃饭的样子,难不成它们这些家伙偷看我吃饭不成?
不觉中,布谷鸟开始叫起来了。“布谷!布谷!”只听得叫声,不见它的影子。奶奶说:“布谷,布谷,麦子成熟。布谷鸟一叫麦子
就要熟了。呀!夏天不要到了么?看来要告别春天了。
春就这样伴着我们的欢乐,伴着我们的成长,渐行渐远了。天越发的炎热,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去玩了。因为要面临升级考试,那着实也是一件极其紧张和兴奋的事。
田野里,麦子已经长到膝盖高了,各自顶着个胖胖的麦穗子。乐呵呵迎风摆弄着身姿,正炫耀它们丰硕的果实呢。
夏
之于夏,只知是个火热的季节。烈日高照,让你不敢出门,在屋里想象着冬天美丽的雪花。不过,夏季里依然有数不清有趣的事。
先是麦收。农忙时节,谁也不能闲着。大人小孩齐上阵,金黄的麦田里,一个个弯腰的身影,点缀着无尽的麦海,场面热闹,还很壮观。我们会跟在大人后面,抢着干活。虽然有时候也帮不了多少忙。打麦子的地方叫做“场”,很宽敞,地面是经过处理的。怎么处理,其实很简单。我们叫做泼场,就是用水泼一遍。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要恰到好处,这样地面才会变得光滑坚硬。泼“场”那天,每家都会拉个大水包,来往于池塘与各家场之间,忙的不亦乐乎。我们小孩子跟着跑来跑去,一天下来,虽然很累,但很开心。
割麦子了,其实不怎么愿意干的。天很热,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大地。烈日下,我们都不敢出门。可是,还是要去田地里割麦子的。而且还得穿长袖的衣服,否则麦芒扎到身上痒的很难受。我们姊妹三个,我是老大,自然要领头干活了,弟弟妹妹也干得很带劲。没有一个因为天热而不去干。父亲磨好镰刀,人手一把,拉着小地排车下地了。
田野里再不是碧绿的麦海了,摇身变成了满地的金黄。微风过处,金黄的麦田里,如波浪般滚滚翻腾的,麦浪似乎在演奏一曲欢乐的丰收年。
抓起镰刀,每人一垄,我们已经开始割麦子了。弟弟妹妹弯着腰紧紧跟着我,干得可带劲了。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我们早已经汗流浃背了,身上满是灰尘。尤其是弟弟,两颗大门牙都成了大黑牙了。笑起来可好看了,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我怀疑他不会用嘴呼吸的吧?
就这样,我们跟着父母忙完地里忙场里。直到把麦粒们装进袋子,拉回家去。看到装的慢慢的粮仓,甭提有多高兴啦。
夏就这样始于繁忙,当然也始于收获。忙完麦收,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父亲总是乐呵呵的,因为他知道,三个孩子的学费又有着落了吧。
摆在我们面前的还有假期过后的升学考试。所以大家必须开始对付假期作业了。当然做作业也得找个凉快的地方,村南的大柳树下是我们的首选。那里正好有个大石碾,碾盘很大,圆圆的正好当桌子用。伙伴们各自找几块砖头垫起来当板凳。这样就可以在凉风习习中展开学习了。说实在的那时的环境真的挺好。现在真的不好找那种地方了。大柳树早就不见了踪影,至于石碾,虽然还在,但是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上面堆满了柴火,脏乱不堪。唉,那个夏天,只能定格在记忆的大海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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