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平淡,本不足记取,但在将来,或许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住在老城区,已有一段时间了,每天也无非是上班、下班,偶尔到街上凑凑热闹,或到江边吹吹晚风。时间是这样匆匆的过去,没有留下什么。明天,依旧上班,预设的闹铃响而又响,我实在有点累,还想多躺一会,可是偏偏睡不着。
早上九点钟,路人很多,斑马线的一端,对望另一端的红灯,两端都聚集一群人。我仿佛还在梦里,迷迷糊糊,却还辨得出去路。欲走捷径,必识小弯道,无奈大道本是捷径,却围堵起来做施工。小巷子很窄,我常从这里路过,也常见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妻搀扶而过,神色若怡,窃窃细语。我不常在意。走至转弯处,有一老者在旁席地而坐,嶙峋瘦骨,却容光焕发,有屋檐遮头,地上摊开一报纸,正用放大镜对着看,右边则竖起一块牌,名曰:废品回收。果真是一时事发烧友。我亦无暇一顾。
看那人,箭步的飞一样,他差点赶不上这班车了,但在不断的挥手以及高呼下,他终于挽回了自己的时间。然而鞋带的脱落几乎拌了他一跤,汗水亦穿透了他的雪白衬衣。挽回则需要付出。他在拥挤的乘客中,享受付出的愉悦,可是并非每个人都能赶上这班车,因为后面还有很多班车。
午后,一场大雨倾泻而来,打得瓦片“嘀嗒”的响,虽来得凶猛,去得却迅速,这样的怪雨,一天要经历几次。雨后的阳光特别耀眼,照得树叶油光闪亮,水滴从树叶滑落,伴着温度的极速,撞击地面迸散开来。邻居无不厌恶,以为雨水来了,却难解闷热,各自坦胸露膛,诉说自己的故事。他们是以杀鱼为生,称得上屠夫,样子凶狠,但不知性格如何。某天于大门前相遇,其不改的装束:黑水鞋,短西裤,宽T恤。浑然飘着鱼腥味,一面对我点头微笑,“去逛街啊!呵呵!”“好啊!”不想这屠夫也有幽默乐观的一面,我知道他是要去菜市场上班,而我的确刚整理过心情,准备外出走走。
夜的城市是璀璨的主角,十足人气,如川流银河,光影闪烁。还记得初来的感觉,是为之惊叹,已转变成今天的怀念之情。我们似乎是从昏暗的小巷子里来,到宽敞的水晶宫里去。一车夫从身后飞驰而过,可是突然停了下来,而且被几个外国人围着合影,错觉而已,车夫与车是雕像,只是栩栩如生的足以令人误以为真。这是广场的一角,我站着仰望四周,人潮渐散,这趟依旧无获而归。孤零零的公交站牌,独有我作伴,最后一班车似乎已离我而去,不想光芒的车灯,映入眼睛,由远至近,不知碰了什么运气,我上了回程的车,这可算是一个奇迹吧?但人生还有几个奇迹呢?
六月,气温日渐升高,清晨的气息却天比的怡人,因为刚飘过了一阵雨,屋檐之下,那时事老者已改巢换舍,只遗留一张被雨水打破的报纸,用墨水写着陡直的大字:回家。我的猜测是:家乡的破房子被征收了,因此要搬入新的安置房,而且资助一些生活费,他怎能不回呢?
久违的停电,可休假一天,这是很多人都非常乐意的。空闲的时间,无处可去,而我却又来到了广场,两辆大型的献血车停在车夫雕像的旁边,人海里井然列了一长队,一小女孩也在其中,卷状的头发裹着可爱的小脸蛋,这回是把心一横,向同事们借来几台手机,往衣袋里塞,以增加自身的体重,虽然也有些怕打针,何况是抽血,但爱心终是战胜了却意,她暇想着,闭着眼睛。
“下一位!”
“是的,马上来。”
“请站到电子秤上。”
“好的!”
“嗯,体重符合要求。”
“谢谢!”
“可是,你上次有来过吧?”
“……”
他一面翻阅上回的记录,“额…不好意思,自你上次献血以来,不足半年,因此今天不能接受你的献血,欢迎你下次再来。”女孩垂头丧气的挤出队列之外,看着别人掀起衣袖,接受抽血,这于她似乎很有些打击,像在雪天里被泼了一盘冷水,心淡不已。她在原地呆呆的看,忽然一妇女从献血车上跳了下来,神色慌张,吓得旁人一惊,那妇女却说:“针筒太大,须抽我多少血,才甘罢休!”工作人员正欲劝解,那妇女早已去得无影踪。小女孩也看得一清二楚,料那妇女是惧于大针,才出此胡言,但觉无异于自己初来的经历,不禁失声一笑,便转身要离去,走了一会,早已忘却了之前的失落,吹起口哨,欣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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