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凉了, 受不了冷水洗头于是便去打热水。
初中的时候热水房在寝室楼后面很不起眼的一间小房子,用同学的话来说就是两个垃圾房那么大。水泥糊墙也没贴瓷砖
。一扇很旧的木门,挂着一把搭扣的小铜锁。刚去的时候还是九月门紧闭着还以为是杂物间。有一天门开着我便偷偷的
进去看,正对门的墙边垒着很多煤饼,两边墙上挂着几只大水瓢很长的柄,应该是铁制的。水瓢下立了两个水龙头,地上还有
一片水渍。正中隔着点距离有两个大煤饼炉。就是农村人家常有的烧水用的。先要用细柴如毛豆杆茎叶子引火,等火着了
冒出了烟头就倒上煤块。用一把扇子扇煤炉下的一个小洞会出很大的烟冒出火苗,等柴火烧尽后煤块也差不多点燃了
然后放上煤饼,煤块会把煤饼点燃变成通红的一块,温度很高。这时就要把煤炉下的小洞封住,以免空气进去太多
煤饼会很快被燃尽。而水房的煤炉是一般的加强版,可以同时烧三个煤饼。我很诧异三个煤饼两个煤炉,那烧起来得多少烟
呀。然后抬头一看,两个煤炉形成了正上方是黑色的,往边上是黄的再是白的的渐变色,于是释怀。
那时候水房工作的时令性与间歇性很强。12月上旬工作到来年3月左右就关门,且每天供应一次水。早上出寝时带着水壶
出去放在水房木门左边的一块空地上,晚自修下课再去拿水壶进寝室。我看见过他们烧水时的样子,两个穿白工作服的
食堂大妈,抬着很大的圆柱形的不锈钢水桶,在墙边的水龙头下接了水就放在煤炉上烧——下午第一节看到的。然后用大
水瓢一瓢瓢的往墙角的水壶里倒水——下午放学后看到的。
记得我用的是一只洋铁的热水壶银白色的,妈妈带我去镇上买的,有个杠杆机关的盖子,后头一按就开了。拿水壶的
时候最有优越感了。当时大家普遍广泛用的都是红的绿的塑料水壶,也没有盖子。因为大家都一样所以各施本领在水壶
上做记号。有的在水壶底下刻上名字,有的在水壶柄上系一根红带子,有的在壶身上甚至塞子上写名字。用的不外乎
修正液或签字笔。记得时候没觉着不妥,自己一看就认识。可当大家都放在一块,那就讨厌了。在塞子上写名字的好点
弯着身子仰视这一片热水壶一个个的扫视。在手柄上系带子的找到后纷纷把带子往上拉至与壶身连接处,醒目。记在
水壶身上的就得下点功夫了,摆的靠外的先看,把水壶斜过来找,再找里面的,感觉是自己的就拉起来看看,有时感觉对了
一次成功就会产生一种舒坦的感觉,仿佛中了小店里五毛一次最高奖五块的抽奖一般。将记号刻在水壶底的就苦逼了
当时以为自己小聪明要是被人冒领了纠执不下,只要一看水壶底部立马让对方狡辩不得。可真要发挥这个它真正作用时
方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当然不乏取巧灵光之人,他们往往最后才去拿水壶,有效的避开同行的竞争——那时基本只剩几把
稍微找找就有了。而我只消站在边上——管他水壶是多是少,我的洋铁壶就无所遁形。当我携着水壶走出门外,我的
感觉是鹤立鸡群
再看如今,学校有专门的锅炉房烧水,水房比一个教室不差,排队,刷卡,屋内是一排排的热水龙头,打个水只消
30秒,方便又快捷。可我还是犯贱的想用我的洋铁壶打次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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