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悬在半空中,场景异常壮观。橘黄色的火焰翻涌,旋转,搅作一团,蓦地又四散开去。空中伴有“啪啪”之响,声势浩大。热浪扩散开的瞬间,有什么在脑中成型。这点没人注意到,也许,谁也发现不了。很热,用手遮脸,挡住炙热的气浪。屋檐下的人不约而同的后退几步,注视火球。肃穆,不对,几分钟前还有说有笑,当下却都是同样的表情,难以琢磨。忽然觉得,几十年前同样有一批人,衣着迥异,在这儿做着同样的事情。也许地点不同,但无论如何,必有其相似之处。如同一个不断换戏服的演员,到最后仍是那张脸孔。这一切不厌其烦的重复着,看似走马观花,前人接过后人的衣钵,迈开脚步,跑过一段,又传给另一个人。就这般,或许可称为生生不息。
早晨时,天蓝的刺眼,室外,是意外的凉爽。慢吞吞直到现在,看他人忙碌,在想,为什么。
楼下门楼委实斑驳,发黄的墙面,手指一按,石灰纷纷滑落。屋檐构成一长方形,留一片空地,比水泥板稍低一些,二三十厘米,也成一长方形。内室的中间,放着唯一一个香炉,石桌满是灰尘,两旁放着一些杂物,说是杂物也不对,其中一件木制品上写着三个大字:奈何桥。黄色的油漆,看起来相当醒目。
拼凑起来,也确是一座桥的模样。
我烧了五柱香,期间想起一句歌词;“虔诚的焚香。”姿态是否虔敬,我不知道,焚香是何种行为,也不追究。先右后左,而后是大香炉,按部就班。
右上角的屋檐伸出几缕绿叶,明媚的耀眼。天空明亮。周围有小孩的嬉戏,定神而看,明了。被遗弃的生命,此时竟如此优秀。笃定,好奇,他们已经老去,形容枯槁,就你,如此辉煌。
我记起一个小女孩,嘴角左方或右方有一颗痣,皮肤很白,五六岁光景。那是在一个游戏室,喧闹的地方,有大风扇马达的高速转动,按键声,捶打桌面的声响和不自觉发出的类似动作配音的东东。印象中有一伙计相当夸张。每按一键,总拖一长长的尾音,还有巧妙的音调变化。大致由高到低,中间不时峰回路转,又或细水长流,貌似李小龙出拳的爆破音,气势上则略逊一筹。在这种环境看见小女孩有些意外,思维停顿一秒,旋即转过弯来。
币
你要多少
两块钱
两块钱是多少
桌上放着几叠,抽屉开着,方才她一张一张整理钞票,神情专注。
有人点火。长方形的左下角燃起火焰。借着风势,很快蔓延至所有可燃物。翻腾的火舌将空气卷入,掀起一排热浪。这附近,空气都是炙热的。大火似将一切焚毁,烧成焦黑。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黑在烈火中涅槃,化成白灰,在空中旋转不息。
一叠一块,知道不,好好记啊。一个不知何许人也的人接过我的钞票,推过两叠,币散成一片。他把钞票递给女孩。此人穿着暗色系上衣,脚着凉鞋,看模样,是女孩的父亲。我捡起币。女孩说,知道了。
大火过后,一地白灰。想来满目疮痍。几十年前,有一小男孩捧起一捧土,盖住最后的火星。走吧走吧,保佑我。早晨的阳光才刚透过树叶,叶在微风中摇摆。
负责清理的人们最后把灰装进铁桶,倒进河里。好了,都回家吧。人群散去,有说有笑,接下来还继续生活,并这般继续下去。
黄昏时下起一阵小雨,不大,风充盈于天地。雨落在干燥的土地,扬起尘土,不一会,淅淅沥沥,空气也湿润不少。巨大的云层反射阳光,先是黄色,往后越发鲜红,站在屋内看到的窗口是一片红光,很独特,与日光灯截然不同。这是世界的颜色。雨落在干燥的土地,扬起尘土,不一会,淅淅沥沥,空气也湿润不少。巨大的云层反射阳光,先是黄色,往后越发鲜红,站在屋内看到的窗口是一片红光,很独特,与日光灯截然不同。
这是世界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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