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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的凋零

时间:2013-01-03  阅读:1398  作者:若木

他斜倚在一扇笨重的黑色大门上。门上镀漆大部分已经剥落,黄色的锈迹爬满了这些裸露的坑洼。离身旁几步远的地方有几颗年代久远的环抱粗的梧桐树。支支掩映,叶叶交盖。还是是初秋的时节。空气里已经荡漾着秋收时节特有的浓烈的醉意。天边绚烂的晚霞映照下,层层叠叠叶子上更是色彩斑斓,流光溢彩了。如果世上真的有凤凰的话,凤栖梧那般艳丽绝伦的神话就会在眼前发生了。

突然起了一阵风,有了一些凌厉的寒意了。他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一片明黄的叶子从头上飘落,在短暂的时间里优雅的舞动了一番,才静静地坠在地上。他抬起头看看路口,依旧是空空荡荡。他又缓缓地抬高眼睛,天边只剩下一线的血红,像极了女孩洁白的手腕上戴着的缀有相思豆的红绒线。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还有二十分钟就要19:00了。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快要三小时了。在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就开始期待了这一时刻。不对,也许从电话约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在等了。一日如三秋。除了想她,其他的任何事做起来都索然无味。思念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一向理智的他这几天也成了一个他一度嗤之以鼻的感情动物了。他的眼睛好像总盯着手机,如果真要计算频率的话,那简直就是二十秒一次了。也许很多人都会有感叹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时候,那有没有过“眼睛用时真觉少”的遗憾呢?到现在,他已记不清从早上到现在看了多少次的时间了。昨天傍晚,他躺在床上,盯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眼睛里冒出了几星怀疑的光亮。渐渐地越聚越浓,整只眼睛竟因此像慢慢加热的电灯泡一样突然亮了起来。于是,他心中有了一个想法。大概在六点半的时候,他赶紧爬下床,端坐在打开的电视机前,拿出手机,当电视上新闻联播前特有时间提醒出现时,他赶紧按了手机上的确定键。现在手机调整后显示的时间是19:00。新闻联播恰好播放。

一阵风吹过来,他看到近旁的平静的湖面像抽搐般扭曲起来,撕扯出无数条痛苦得皱纹。他又拿出手机。有一些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音乐从附近居民楼传来。他竖起耳朵,感觉似曾相识。过了很久,才突然想起那是新闻联播的开头曲。有一片黄色灯光洒落在他的脚边,他看着灯光,一股紧张感突然涌上喉头。他赶紧看了眼手机,手机上显示的电量还有满满的三柱。他放心地吐了一口气,两只眼睛变成了两湾细细的月牙,透着得意的神色。

昨天夜里手机电池充了整整十二小时的电了。当他握着手机,他的心像关在玻璃窗里的麻雀扑腾腾跳个不停。快要到公交站了,他停了下来了。几秒的驻足,便又拔腿向来时的方向跑去。奔跑了几米后,他又停了,抬起手捋了捋被风扬起的的头发。接着,他低下头好像在衣服上仔细地寻找着什么。过了几秒种,只见他把伸展的右手掌按在左边的袖子,阔大而结实的男人的手掌便像熨斗一样慢慢上下移动。熨完左边的袖子,接着便用左手掌熨右边的袖子。直到嘴角扯出一线满意的微笑。他缓缓抬起头,觉得脖颈后面针扎似的疼。可他甩了甩头,笔挺地身子继续前行。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才出现在公交车站台。手上捧了一束鲜美的玫瑰花。他看了看表,时间仍旧很早。不一会,车就来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最大的优点就是搭乘公交车方便。一路上,阳光明净灿烂。他年轻英俊的脸庞埋在温暖柔和的光海里,嘴角时时吐露出美丽的花朵来。

薄暮将近。渐渐华灯初上了。夜色开始沉甸甸了。

他站起来了,来来回回地踱着步。路口覆盖了一层姜黄的光。仍旧空空如也。他不知道怎么办。寒气越来越浓重了。他觉得他的心好像突然被霜冻了。像干涸的池塘边上横七竖八乱糟糟的粘在黑泥里的芦苇。可他的额头上却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偶尔射过来的灯光下显得晶亮亮的。

已经是九点半了。

他手上的手机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心头一紧,像被人揪住了脖子一样。他赶紧把手机拿到眼前。他深深地吐了吐气,平抚一下情绪。“阿亮,有事吗?”“老哥关心你嘛,干嘛装着像没事人一样,你女朋友还好吗?哎,你们都一年没见了。”电话那头嘿嘿的笑着。他沉默的听着,嘴角干涩的裂了咧,“她没来,我还在等呢!”电话那头一时竟无语了,过了十多秒,才说道“怎么回事,你给她打过电话吗”“没人接呢”他从过了约定时间的一分钟开始,一直打电话,始终没有人接。阿亮支支吾吾安慰了几句,看再也找不到话,便挂断了电话。对于性格直爽大咧,说话素来只会得罪人的阿亮来说已是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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