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夜里睡觉露出点胳膊儿腿的,立马就会被冻醒,继而赶紧塞好被子蜷缩起来,晕乎乎想着,秋天真的是到了。这样进入梦乡的后果就是,该死的梦到曾经那段若有似无的青涩暧昧。醒来后第一个念头就是,看来你最近是太闲了……
看叶子刷刷的落,愣一下的瞬间总会感伤点什么。虽说大学都快两年了,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可谁敢说自己没个热血沸腾的青春年少。那段顶着升学压力、扛着若干监视的初三岁月,骨子里叫嚣着的不甘寂寞无声的抗议着,迫不及待的找寻释放的出口。几粒青苹果的种子就在秋天这个不该发芽的季节里跃跃欲试了,我也不例外,开始莫名其妙关注起初二时期的异性同桌。秋天的寒冷萧瑟实在不适合生长,于是就有那么个纠结的人,一边死命的学习一边又放不开对某人追逐的目光,当然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能也不敢做。再豪放洒脱和其他同学一样表白后偷偷送这送那写信互诉衷肠什么的,心想也没那种程度吧。
就那种柔柔嫩嫩的芽儿,顶着秋风,说不定哪天就夭折了。
蹬着小车晃荡在被落叶铺满的林荫道里,抬头望着湛蓝通透的天空,就忽然忍不住咧开了嘴角。想想那时的同学真是无聊到八卦,有意无意就把我和他凑成一对。怎么说呢,极有可能是他的原因,甚至在几年后遇到老同学都会被问和他怎么样了,真是有够无语,不可否认,那段时间过得就像此刻扑面而来的桂花香瞬间沁人心脾。不知是哪位贤者写的,你之所以会爱上某个人,是因为你觉得他也会爱上你,大概就是有点那样的感觉。当然倒没那么深刻的,毕竟都是初三的小鬼,除了偶尔见面打个招呼玩笑几声便再无交集,就这样直到初中毕业分道扬镳,再无其他。
淡淡的欣喜,淡淡的哀愁,秋天的芽儿,有阳光温暖的抚摸,也有大雾湿寒的浸润,一切都只是淡淡的而已。
会发短信,也会写卡片写信,无非就是些生活琐事,却默契的从不触碰各自心底的芽儿。时间真是可怕的女巫,三年不过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儿。高考结束了,本以为是到了春天,现实没忘记点醒我,秋天过去是冬天,是刺骨的寒风,是冰冷的大地,足以摧毁生命力旺盛的杂草,更何况是细弱的刚刚在秋天探出脑袋的嫩芽呢。就在那个放肆的暑假,各种同学聚会的酒席间,我清楚地看到,三年里他学会了抽烟喝酒,颠覆了脑海中最纯真的影像,面对面也不晓得可以说些什么。想起某天晚上他发的短信里写的,三年加四年,我没信心。才三年我们隔着的,岂止是座山的高度。
就这样了,那芽儿静静沉睡在冬天里了。正如你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生长的,一看,芽儿就在那里,再一看,芽儿已然枯死。也不知是挨不过冰天雪地还是我辣手催芽,那一段维系,在我还没勇气将其定义为人们时刻挂在嘴边的所谓的至纯至真的初恋的时候,就此沉沦。无所谓开始,便无所谓结束,如此甚好。在冬天清理了土地,还彼此一片净土,给彼此追逐春天的空间。
都说人非草木,岂能无情,其实草木非人,岂能有情。一株不怎么样还没长成的芽儿都能引起我无端的怀想,一棵大树,又要怎么怀念得起她身上的每片叶子每株芽儿。因为无牵挂,才能在来年拥抱新生的叶子嫩绿的芽儿;因为有情,过往才会在人心里留下些什么,像落叶一样呢一层一层铺满心房,供你闲时翻阅寂寞时回味。
秋天了嘛,万物萧条落叶潇潇,总是要琢磨些什么,想起些什么,悼念些什么,才算不枉这生老病死、新陈代谢的季节赠与我们的,金色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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