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学校的那年,我叫如花、她是似玉,还有不可或缺的美丽,班级活动因为大多数同学的内敛而常常难产。似玉是团支书、我一贯做主持人、美丽负责PPT,故而我们仨常常是捆绑式地出现在活动现场,又是还要身兼数职做导演、做演员,甚至写剧本主持词等等,在没有其它身份附加到我们身上的那段时间我们偶尔有点小摩擦也能大而化之。但是从大二开始,外界赋予我们的各种头衔和职称让我们的立场开始呈现不为零的对角,尤其是在我和似玉之间,针尖对麦芒常常贯穿在朝夕之间,这种情况到了大三就更加突出。她一直是一个特别强势同时也非常有能力的女孩,因此在从办公室干事到办公室副主任再到学院第一团委副书记的发展道路上算得上是绝对的顺风顺水,而我也一路跌跌撞撞从莫名其妙被女生部吸收到成为副部长又辗转成了办公室主任。到底她在学院两委会是属于主席团和书记处的层次,而我相对而言虽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部长身份,却也区别于主席团的绝对领导地位。矛盾往往从工作压力以及意见分歧中滋生,她自己也承认是收不住性子的人,但是冲突的激烈程度并没有打折。我曾经一度蓄意错开我们生活的交集,因为有时候可能我一句毫无城府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都可能成为她大动肝火的理由,我不知道下一句话会招致什么祸端,所以我相当一段时间几乎和她只说必要的话而不会赘述任何只言片语。然而朋友偶然对我说“真羡慕你有那么多那么好的朋友”忽而又想到生日那天和似玉席间的“海誓山盟”-------“我们之间永远没有隔夜仇”。大学后每年的生日都没有太当回事,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云淡风清,但是今年我破例奢靡了一次。彼时明年大概没有大家一起喝酒的日子了,细数在座各位我仅在班级里就有十一二个交好的友人,在这静好的岁月里为我们的青春举行一场华丽的葬礼也不失为一种简单的幸福。有人曾说“因为放荡,所以不羁”,我们彼此相爱三年,在jian情(坚定不移的友情——出自《“美丽”词典》)之上已经不需要隔着浮华的人情面具去伪装自己的本性,想想到现在除了我二十一年尚且还未归位的女朋友和似玉以及我妈我姐外,还不曾有一个女子能毫不介意与我往相互碗里伸筷子,更不必说在辅导员跟前用自己的脑袋担保我的暑期社会调研是我自己“亲生的”等等等等。其实细想之后恍然大悟,一般的相识绝对不会肆无忌惮地随便和你发脾气,只因太熟悉彼此不过才不用以礼数禁锢自己的意志,故而在一起的时候我们的话题和举止才会永远那么伤风败俗。这是我最具争议性却也最可靠的朋友之一,但可以确信她身上我永远看不到背叛。
有相当长一段时间,在我的交际圈里只有三种角色,其一是朋友,其二是相识,其三是老妈。相识者即知道有这个人存在,平时见面会打招呼会客套会点头会微笑,但是仅此而已。我并不是那种好像和谁都熟的个性,但是我视其为朋友者必是生死之交,有时他们比亲生兄弟更可靠。在我的生活费悉数借出身无分文的时候兄弟对我敬而远之而“弟兄”们却接济我度过了好几天的口袋真空期,甚至还有朋友带我下馆子打牙祭。常听到抗战片里军人们冲锋陷阵的时候高喊着“弟兄们”而“兄弟们”则甚少,多半就是因为兄弟身上虽流淌着同样的血,但是最后一起流血的却总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兄们。故事的开端常常有两种,一种是轰轰烈烈,一种是冷冷清清。一杯奶茶成了我和先知友情的扉页,然后不知不觉剧情就翻过去了数不清多少章节。先知的家庭在社会层次上算是绝对的草根,家计比较困难,难得的是他身上却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不过,他吸引我的反而又是贵族所缺乏的淳朴和善良。不记得平淡的时光稀释了多少白驹过隙,只是依稀拾起一些记忆剪影,剪影里我们常常因为两张娃娃脸被当成中学生,又常常因为相似的外形被当成兄弟。带先知回家玩的那次,我们和老妈逛瓷器店,进门老板娘职业性地跟老妈客套,“这两个是你儿子么?好帅啊”,老妈很配合剧情地笑说“是啊”,我们默契地相视大笑,我猜老板娘一定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流水的年华里,我们曾如何呓语已经浑然不知,只记得我们之间从来不说“对不起”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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