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忍不住抬头，吐出一口酒气，“爱惜？允，我是不是特欠揍！”随之便在他怀里打了一个滚，含糊地说着：“就像这样，还可以多久……”
“我答应你，只要你什么时候同意见我的父母，我就立马带你飞回去。”他低头吻向她的额头，如同是在承诺书上盖上一深色的印章。
“允，你很好。可是你会恨我吗？如果……”
“没有如果，我不会让你有如果的，这是在国外，事情不会像你想得那么遭的。答应我，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或许好些了，我陪你。”芯没有说话，她只清楚的记得那张很糟糕的检验单，和医生的那句‘住院仅能延长生命’的寒冷。她知道，现在去不去医院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不想离开，真的不想。”她无力地摇头，那种落寞，像是室内飘散的花香，落尽沧桑，落尽繁华，落尽忧伤。
那一夜，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醒来时，她听到允与他父母的对话，听着他父母苍老的声音，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自私，为了可笑的希望，破碎了自己的爱情，伤害了这样疼惜自己的人。
“允，我不医院，我想用我的方式走完最后的路。我们都别欺骗自己了，就这样静静的陪着我，好吗？”允放下电话，张开双臂，紧紧的抱着芯，似乎给她一个生存的空间，让她不要睡去。
他说：“我不会放弃你的，现在我们也不要想后果，只是静静的在一起，尽管岁月从不眷顾那些无缘走到老的人。”
第一这样温暖的拥抱是那次，他说：“瞧你多瘦啊！我不喜欢瘦的女孩，你得多吃点。”
芯笑了：“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允说：“不是吗？傻瓜。”说罢便将芯一手拉进怀里，说：“我一定要让你穿上我亲手设计的婚纱，成为最美的新娘。”芯没有挣扎，她想着医生手里那张与死神的契约，想着远方还在等着自己回去结婚的创业青年，而这一切允都不知道。她始终没有说话，暗叹着上帝的不公平，委屈的竟是这样的苍凉。
还有那次初次得知允得知芯的身体状况后，紧紧地抱着她，不说话，只想就这样近距离的相拥着，哪怕只有一分钟的温暖。
四
在上海，石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望着电脑的屏幕发呆，那是一句来自芯的信息：“好久没有联系了，你还好吗？”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徘徊着，终于还是回复了信息：“我很好，因为我失去了我错以为很好的女孩，而且会即将拥有很幸福的家庭。你会回来为我和我的妻子做见证吗？”按下回车的那一刹那，他似乎觉得自己轻松了。而那边好久没了声音，就在石用很多年前的剪刀剪下桌上的百合时，电脑上显示着：当然，看到你幸福一直是我的期待。电脑的两头，是百合坠落的声音。
婚礼过后，他收到一份漂洋过海的包裹，是一盒子的残败的百合和一张卡片：我回来了，带着我的梦想回来了；我看到了，你很幸福，要一直幸福下去。他僵住了，盯着最后一次的消息记录，此次眼泪浸没的是百合的味道。
在那一头，在芯的墓碑前，允紧握着手里的百合，轻声说：“芯，我帮你完成了你心愿，你心的坎还在吗？你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知道这是你最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现在，你愿意去见我的爸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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