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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的“故乡”

时间:2012-12-11  阅读:826  作者:安然

“许多年来,我问过无数人的故乡何在,大多都不知所云。故乡于很多人来说,是必须要扔掉的裹脚布;仿佛不遗忘,他们便难以飞得更高走得更远。而我,若干年来却像一个遗老,总是沉浸在往事的泥淖中,在诗酒猖狂之余,常常失魂落魄地站成了一段乡愁。”——野夫

一直以来,提及故乡这个词,便觉得总是离不开山山水水的浸染。而对于我这个从钢筋水泥的城市中走出的人来说,似乎故乡总是一段缥缈的过去。户籍卡上的籍贯是一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无数次地填写中,我总是茫然而陌生地写下那两个字。无数次地好奇这个地名的背后会有怎样曲折婉转的人生悲欢,却终未能探究一二,只是在老人暮年的追忆中,提起他们曾经怎样颠沛流离地来到我出生的这座城市。一段又一段的历史,便在一代又代人的辗转迁徙中,淡忘了,丢失了。出生地,便成了我的故乡。

很长时间,我遗憾于自己故乡的缺失。听着身旁南来北往的人,讲述着故乡的风土人情时,那孕育自故乡的血脉总是带着故乡的缕缕气息,化做字字珠玑,冲荡着我这个找不到故乡的人的耳膜,让我的内心徒生百般地艳羡。也许,是没有这样深深的故乡的依恋,当我离开那个出生的地方,离开那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城市时,我是那般的毅然决然,怀揣盲目的追寻,就这样离开了我从来没有认为是故乡的地方。我以为那会是一次新生,对熟悉的而沉闷的生活的告别。就这样,人在旅途,没有走过一程山,也没有走过一程水。只是走在一群又一群远离故乡的飘泊者中,被人流携裹着。时间,如流水无痕。当岁月抚平了昔日的激情,当经历填充了内心的沟壑,却愈发深深地感到灵魂的吟唱,哀婉中一种无法自抑的渴求。梦影中一次次地回到了最初的记忆,那钢筋水泥中,萦绕的明朗笑声。于是,儿时的老屋,学校,玩伴,还有年轻时的父母,便一一涌入脑海。心中似乎有了些许愧疚,多年的忙碌与忙乱,竟将这些美好漠视了这么久。我开始想念那个我从来没有视为故乡的城市。

于是,盼望假期的到来,盼望火车到站后呼吸到的那座城市的第一口空气,全然的轻松自在。那个城市,在承载了童年的快乐,少年的无忧后,又带给了我成年的惬意。我忽然庆幸自己没有将生活灰暗的色调留在那个城市,才会让如今的我有了逃离的归宿,让心灵有了憩息的家园。那个城市,依然是钢筋水泥的林立,没有山山水水的风情。但是那个城市却可以让我抛却生活的喧嚣,远离人世的浮华,忘记红尘的恩怨。心有了归依,故乡也便亲近了。我们怀念故乡,仅仅是因了那一片风景吗?难道我们不是更怀念那片土地上曾经的那个最本真、最淳朴的自己吗?红尘路上,行色匆匆,蓦然回首,心归“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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