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并不害怕失去什么,我所恐惧的是,我知道我所拥有所带来的幸福,被突然无情夺取的那一种心伤。或许,只有鸵鸟似的逃避,选择性的遗忘才能缓解拥有被夺走的疼痛。
那年,记忆里散发的芬芳,香透了整个小山,迷醉了数不清的杜鹃。但是却无法掩盖,那些永永远远无法弥合的刺痛味道,因为,那伤流着血的味道……
那年,映山红开满了记忆,灼烧了老人浑浊的双眼。却是醉了那一捧红土,变得黏黏糊糊,惆怅了情人的泪,更是热羞了天空,一不注意,便打湿了人间的四月。
我独自一人撑着伞,极目眺望那条趴伏在山间的小路,两旁的野花和野草流着不属于他们的泪,在哭诉着冬日的干燥。小路,很长很长,也难走!
儿时,满是爷爷左手牵着牛,不大的肩膀上扛着犁,不平的右手抓住我的小手,赤着脚,稳稳的领着我朝小路的尽头走去的画面。
那时,小雨珠借着棕树的叶,将爷爷花白的头发,浇洒的厚重。
很多时候,我总喜欢在记忆里寻找慰藉,努力拼凑着一幅幅属于我的画面。却发现记忆永远是记忆,他不可能变成生活的画册,代替当下。记忆,只能是这儿掉几张,那里缺几页的残本,这些残本给予不了我完整的悲伤与欢乐。唯有借这清明的泪水,衔接着残本,好让其成为能看的一副画面,来偶尔安慰躁动的心灵。
人越小、越年幼,就更无知,也就更快乐。或许,在年幼的我们心中,珍惜的只是快乐的拥有,不懂得什么叫痛苦的失去。
人越成长,就越害怕!长大了,自我意识就觉醒了,也就懂得什么叫做珍惜了。那些被年幼遗弃的痛苦也都随着记忆,搭上了回忆的末班车,也许会不时地让我们的心灵,稍许充实。
我宁愿无知的、模糊的失去所有,也不愿明白的、清楚地失去拥有。
这样大了,最害怕的就是亲人的……我是一个感性甚于理性的人,无法承受未知的伤痛冲击,特别是我那年逾古稀的爷爷和奶奶。每当孤处时,我的脑海便会胡乱瞎想,这让我感到了害怕、恐惧甚至是畏惧。因为我没有办法去想象我至亲的人,离我而去的那一种不可名目的心理。
我其实并不害怕失去什么,我所恐惧的是,我知道我所拥有所带来的幸福,被突然无情夺取的那一种心伤。或许,只有鸵鸟似的逃避,选择性的遗忘才能缓解拥有被夺走的疼痛。
那年,记忆里散发的芬芳,香透了整个小山,迷醉了数不清的杜鹃。但是却无法掩盖,那些永永远远无法弥合的刺痛味道,因为,那伤流着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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