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去了市区试教。学生读初三，刚看到他时，很拘束，我们都很拘束。聊着才知道，他正感冒发烧，不由得想起我高三时，一个月至少两次感冒，一次就俩星期，是有够弱的，所以我就告诉他要锻炼。他便向我诉苦了，才发现，原来他读初三，跟我们高三时一样的。每天都是做题，考试，补习。我说，就没时间锻炼身体吗？他说，没有，他这不算什么，他们班有几个人得癌症，住院了，还有一个白血病转来。天哪！这是教室，还是重症病房。不过，这很可能是他瞎编的，这也太夸张了，当时没太在意。

今天电工学课时，看了小布给的《野火集》，其中又提到台湾环境如何差，不禁令我想的，或许那学生所说的并不是那么夸张，想想，如果天天生活中一个空气中充满五颜六色的烟，令人作呕的环境里，得癌症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更何况是抵抗力如此差的初三高三学生。有人会反驳我，市区环境没那么糟。可就离市区不远的地方，那些水泥筑成的烟囱，那些化工厂，那些化肥厂，那些冶炼厂，灰色的烟，灰色的天，灰色的树、草、水，你敢说一点都影响不到人口密集的市区吗？

过几天就校运会，我问刘斌到时去哪玩，他说到时可以骑单车去特呈岛。我反应特别大，说，别，我还想再活几年，我已经发过很多次毒誓，以后，再也不骑车经过那个工业区。以前我经常说，我宁愿在火车上站十个钟，也不愿坐大巴晕车，如今，我宁愿挤公交让我晕的生不如死，也不愿骑车经过那段工业区。

文化人

我开始怀念家乡了，可脑中出现的，却是已经褪色的景象。在还没读书时，我就开始在家后边的河里游泳了，那时有很多同伴在那玩水，很好玩，具体怎么好玩，年代太久远，已经不记得了，到了初中，那条河，那些水已经浑了，那些赤裸黝黑的小孩子已经不见了。

河是由两天支流汇合而成的，其中有一天经过矿厂，但厂对河水并没太大影响，弄脏水的是人。上游住了很多在矿厂上班的人，那是我们称之为工人，他们是讲普通话的，不是本地人，都是些文化人，有素质的，在他们眼里。我们是农民头。可就是这些文化人，他们住在河边，一幢幢高楼是他们的家，可楼下呢？是垃圾堆，小时候，奶奶经常带我经过他们的居民区，去市场卖菜。每当要经过那边时，奶奶就让我捂住鼻子。

他们只是过客，如今他们中很多已经退休了，也没几个留了下来，买好车票，跑去了大城市。他们挥了挥衣袖，不带走什么，却留下了几百年也分解不了的垃圾和如幽魂般萦绕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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