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犹如开满了花朵的大树,每个人的命运只是微小的一片花瓣。清风拂过,花瓣飘飞,有的飘进了诗人的酒杯里。有的则混进了泥土,被人踩,被沙埋。有的被篱笆挡住,掉进了粪坑。我和你,终究是不同的两片花瓣。
乡村的早晨,一声啼哭打破了晨曦的宁静。当隔壁阿婆用剪刀剪断脐带的那一刻,宣布我正式来到这个世界。全家一阵欢腾,父亲连忙从鸡窝里逮出一只老母鸡杀掉,熬了汤端到母亲面前。然后抱起裹着翠花被的我,看了一会儿,对母亲说到:“名贱好养,我们给娃取个老实点的名字,就叫……狗娃吧。”
此时,在山的外面,一所妇产医院里,你正安静的躺在母亲身旁,病房里围满了人,堆积了各种补品。大家都说这孩子有灵气,长大肯定聪明。父亲拿出相机‘卡’的一声,为你拍了人生中的第一张相片,说是等你长大了再给你看。人群里忽然有人提议给你取个名字,于是便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的说要文艺,有的说要有帝王风范,有的说要像大明星。讨论了半个小时,名字取了一大堆。父母摇了摇头:“还是去专门的公司吧。”
我们就这样选择了不同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
牵引我童年的是一条长长的田埂,把草堆当城堡,拿着木剑骑在牛背上充英雄。有时吆喝上同伴,爬上树去掏鸟窝,到水塘扳螃蟹。每次花猫似的回家,屁股上都会狠狠的挨上几巴掌,于是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可是,第二天照然。炎热的夏天,坐在大树下的石板上,舔着一毛钱的冰棍,发誓说这绝对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童年的你有着自己的房间,里面放着电动车、漫画、洋娃娃、变形金刚……但是,你必须得天天去幼儿园。周末,父母会带你去游乐园,你最喜欢的就是过山车。去动物园时,妈妈会提醒你离小猴子远一点,她会抢走你手中的冰棋淋。
就这样,我们注定拥有了不同颜色的童年。
小学时,我每天都得背着书包在五公里的山路走上一个来回,书包里除了课本,还有一个饭菜团,那妈妈为我准备的午饭。学校是没有操场的,只有一块长满杂草的小空地,体育课时,我们会在里面玩丢手帕的游戏。我们几乎看不到课本以外的其他书籍。星期天,做完作业,唯一的任务就是牵上家中的那头老牛去山坡吃草。
早上,妈妈会为你准备好牛奶和面包,待你吃完后,父亲开车把你送到只需穿越两条街就到的校门口。放学后,又会准时接你回家。学校看起来就像新修的,操场是我学校总面积的两倍。学校有各种各样的课外书供你选择。可星期天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你得练钢琴、学画画,上各种补习班。
这段时间我看起来整日无所事事,你却格外充实。
小学毕业,我选择了离家最近的中学,但仍然只能周末才能回家。包里不再装饭菜团,而换成了一瓶炒辣椒,同样是每次由母亲亲自炒好放进去。为了改善活食,炒辣椒成了同学们的必备,当然也包括我。衣服在学校自己洗,嫌背回家麻烦。一个星期的零花钱有两个选择:买零食或者当车费,二者不可兼选。班会上,老师在讲台上大声的说道:“你们必须走出去!”
你真的很聪明,考上了市重点中学。父亲把你送到学校,替你办好手续后,带你到街上,为你买了一个新的mp5做为奖励,尽管,那时我还不知道什么是mp3。临走时,嘱咐你一定要每天记得喝牛奶,没钱尽管给家里打电话,别省着。你在笔记本的第一页写下了自己的愿望:游完全世界。
看,你的理想是游遍名川。而我,却一心想走出大山,我们没法一样……
整个高中,大家都在为一张沉重的薄纸拼命。很是荣幸,我们都成功了。收到通知书的那天,父母三分欢喜七分忧。沉思后,拿出了所有积蓄,买掉了家中那两头正在长膘的伢猪。我接过厚厚的一匝钱,不禁心酸,每一张都是父母脸朝黄土背朝天,泪珠滴在地里摔成了八瓣换来的。大学四年,足以抽空一个家。报名时,父亲把我送到车站,说了句‘自己小心’便转身走了,因为当时正值农忙,白天是怎么也不够用的。我提着不多的行李,踏上了远方求学的列车。包里母亲煮的鸡蛋,还有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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