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天气极好,久违的阳光一脸灿烂,真的好想挣脱厚厚的棉衣,尽情地淋浴在她的怀里。可当我开始走向她的时候,却又寒风阵阵,煞是凌人。北方居然下雪了,春天里的第一场雪,也许也是春天里的最后一场雪,也是我心里渴望但又是史料不及的一场雪。可是,我却不能到北方去看她,但我感受到她了,冬天一样的寒风,干燥而又无情。在梦中也看到过她,印象却只剩白茫茫的一片了。
去年下过雪,都怪自己心思不够细腻,而今只记得一夜之间,被炊烟熏黑的瓦砾银装素裹,终年盎然挺立的松柏也被积雪压弯了腰,柳条吐了新芽,似乎想要探出头来偷偷瞄一眼,也被这场雪压了回去,缩回了脑袋,蜷缩在树枝里。“春江水暖鸭先知”,欢喜戏水的鸭子们虽极想履行“先知者”的责任,但也变得拘束,在薄薄的冰凌上踱来踱去,试图找到通往水下世界的道路,冷不丁地踏破了冰块,吓得飞得老高,嘎嘎地叫着跑开了。而我,却开始冬眠,害怕冻住了口中吐出的白气,害怕湿了自己的新鞋,害怕伤了自己的脸蛋儿。侄儿塞了满当当一瓶雪,兴奋地跑来,炫耀地晃着瓶子,“姑姑,你看!”两只小手丫冻得通红,脸儿却笑开了花,“我把她装在瓶子里,就可以留住她了。”小傻瓜,瓶里的雪分明已开始融化了。母亲也在一旁唠叨,“今年,看来是个丰收年哩!”我已记不清那场雪,是否带来了丰年。
然而,四川毕竟不是北方,雪下了一阵,便停了,还未铺满大地,便融化了;四川毕竟不是北方,由不得懒散的人,像我,慢慢地来欣赏雪景。终于,我错过了这场雪;终于,松柏卑躬的日子去了,柳条睁开惺忪的眼睛,鸭子也不再拘束,等我醒来时,雪已不在,只化作一滩泥水,阳光洒在上面,一闪一闪地,我后悔莫及!我的冬眠,应该醒了。
去年的雪,下在我的世界之外,却渗进我的心,侄儿用瓶子没能留住这场雪,伤心一阵,隔天又没心没肺地找玩伴去了,我用心将她留下,但残留在我脑海的依然只剩一瞬。如今北方下雪了,而四川没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莫非是在说我吧。
上班途中,看见道旁的柳条又吐出了新芽,湖边的樱桃花开了却又谢了,那时雪白的花挂满了枝头,我便想,那是雪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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