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终于觉得你说的都是对的——当我成熟以后。
终于发觉对你有了依赖——当我想起了你。
一
手里握着去往省城的火车票,我内心欣喜若狂。我是说真的,高中以前我都待在那个谁也不管的小县城里念书,因为中考考得还差强人意,在大城市里的父母终于兑现了他们的承诺,将我接到了他们身边念书。
我是个农村姑娘,却有一颗孤傲的心。
在这个尴尬的家里,我成为了一个不尴不尬的人。
所谓的我的父亲,那个男人有新欢,我的母亲有旧爱。之所以在法律上还连着关系,并不是有我这么个女儿,而是那一堆剪不清,理还乱的财产问题。刚来时,我一直在想,他们是爱我多一点,还是爱钱多一点。后来,他们爱不爱我的问题,就像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我想,我是不会在乎的,真的。
不知道是你的不幸还是我的不幸,我转学过来第一个同桌是你。当我在你身边坐下的时候,你那双漆黑的眼睛就漠不关心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毫无影响地继续在抽屉里画画。我被你完全无视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是个不受欢迎的存在。
开学才一个星期,每天早晨座位上都有几份精致的小点心,我想,城里的孩子就是大方,我也不扭扭捏捏,大大方方地就拆了包装将它们逐个吃掉。你皱着眉看着我,那是你第一次正眼看着我,我嘿嘿笑了两声:“同学,你想吃?”
你淡淡地说:“不想。”然后又不理我了。
我立志做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当然这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知道很多句子是这样的,什么“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什么“绣花枕头一包草”还有“胸大无脑”“花瓶”之类的。虽然不得不承认胸大和我也没半毛钱关系。我不想这些句子形容在我身上,我想别人说起我的时候,是学习好的苏漫,而不是长得还不错的苏漫。
你十指白而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是典型的城里人。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将城里人和村里人分得那么清楚。你将素描纸放在抽屉里,爱用铅笔在上面勾勒。我总好奇你在画什么,可每当我伸出头看时,你总微微抬高你的手臂,让我什么也看不到。其实,看不到也就算了,可是你却阻挡了我成为好学生的步伐。要我跟上这里的教学进程实在是比较费力的事,我拿着题想问你,可你却总在画画。我放弃了,直觉告诉我你也一定不会。当一道题问遍周围同学我还是不懂后,我挫败了,长叹了口气,你的手却停留在了纸面上,你抬头看着我说,换个角度,先整体,后隔离。
一瞬间, 你在我心中的地位陡然拔高了几个高度。
至此以后,每当我遇到难题的时候,我就问问你,你居然也很有耐心地点拨我,我实在不懂时,你还会用你那双酷爱画画的手拿着笔演算给我看,被我问烦了,也只是略带无奈地说,苏漫,你再想想。
我在想你哪里来的好脾气,大抵是因为你画画练就的脾性吧。
二
人说树大招风,可我这棵小树也招了风。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会在放学回家路上被学校几个太妹堵在巷子里了。那个大姐头开场白是:“苏漫,你胆子不小,袁舟逸你也敢勾引?”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的名字经过她那不温不火的语调,听起来像“圆周率”。还有,小县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太妹,最常见的就是堵人,最恶俗的对白就是“我的男人你也敢碰?”当然,最少不了的就是打一架。
我说:“你们衣服都穿不整齐,冒充什么黑社会?”
可想而知这句话带给她们多么大的冲击力。
我光荣地挂彩了,更幸运的是,她们比我更惨。
我不知道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反正自己好像伤的也不重,就是开场时被那个大姐头扇了一耳光,耳朵里嗡嗡嗡了一阵。脸上也应该没出什么彩,毕竟在同一个餐桌上吃饭的父母也没有发现我有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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