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现在有的时候好像还是能触及你面庞的温凉。或许——这就是一种在劫难逃。人都是贱的,我知道我更是这样。
还是记得很清楚,直到现在,那晚的一切,还是没有忘记。
把你微微冰凉的小手,放进掌心,贴在怀里细细攥紧。那屋里的光线昏暗,月光下彻来,错落眉睫的影子,你的眸子,亮的就好似月下的一片深海。声音也向来轻软,好像还听见你最后嘟喃的那一句,你啊……买酒也是买这么次的……我啊……嗯……呵呵……要喝二锅头。
——那一次呵,我真不知道那是多远的路,而你又是用了怎样的心力才把我找到。
周身躁动的黑暗,我想象着你颤巍地拿出钥匙,小心翼翼扭开家里的房门,然后不顾一切的一个人飞过大半个城市,来到我面前。——星如萤火,灯如长树,在过来的路上你的心焦急而又焦急,头发被汗贴湿了在额前。
好想这时间就在那时候一下过去,然后下一个镜头的字幕,就是很多年的以后。十指紧扣,就这么简简单单锁了承诺,没有中间的生老病死,旅途艰难。
——当然,只是没有成真,也只是所有都没成真。
那些心里跳动的想法,那些我对这场感情的期许,到了最后却也没一个变成毛绒绒的布偶熊或者迪克公仔放在你面的。当一个人开始没有可以责怪的对象时,他总是像孩子一样任性。所以你也知道的,有时候我也会恨这门前刚种下的树。以前没有的不是?
把过程拿去,只看这结果,其实或许这就是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以前你总觉得我对你不够真诚,不够在乎,那现在,是不是,这样也就我连本带利都一起还了你?
如果爱有理由,那么现在,我也会想,这不爱是不是有也一定有理由。
穿过马路,一辆车过去,谁来了,又走了?生活中,这样愣愣的发呆,常常一个不留神,就是一整个上午,一整个下午,一整天。仿佛比一辈子还长。一些事,我知道,我会过得去的,但结局却一定不是我想要的。公车坐过站如此,上课迟到如此,你,如此。
呵呵,倒是现在想来,你那时的执拗,真像是一种骄傲。舍得?舍不得?呵呵,一个硬币我会投他个千百次,直到他最后合了我的心意——方才罢休。摇摇头,你笑笑,不以为意,只是静静低下头,手含着手,把我的掌心烫暖。
没有想象中的声嘶力竭,穿衣吃饭,睡觉起床,一切如故。你和我从始至末或许都是一个从骨子里冷清的人,日子三年前是怎样的,现在还是怎样。马路交叉的绿灯从十开始倒数,我在最后三秒迈开步子。也许偶尔一个哈欠,会慵懒的记起。只是那却并不常常。
你走了以后,阿姨有给家里带回了一个新成员。是一只黑色的小猫,毛茸茸的可爱。
好像还没出生多久,睁开惺忪的小眼,它总怯生生的打量着这个不是很可爱的世界,颤巍巍害怕。心生欢喜,抱起它,我和它打招呼,hi,你好哦,欢迎来到新家。我发现,原来我其实是个爱猫派。
放假了,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一个人生规划很清晰的人,你一直井井有条的给自己的人生拧上发条。你初中要读好的私立,你高中要上好的重点,你大学要考北京的985。你总不紧不慢,亦步亦趋。你总有一种对于我来说很遥远,很巨大的,憧憬。
放假了,我的世界慢慢开始变得狭小,从阴天到晴天,有时候只厨房到卧室的几步路。我的世界是个一个词汇就可以塞满的地方——讨厌,喜欢,难过,高兴。
落在人群的末尾,做个不懂得说话的人,不勉强,不闹眼。这仅仅是我想要的。
岁月如蝗,什么也留不下。小猫它慢慢也适应了这个新的环境。
常常的,有时候,就躺在沙发上看杂志,或者在机子前面忙稿子,它就怯怯的躲到我的脚下,紧挨地靠着,抬起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我。然后再一点点,一点点,小心翼翼的跳到我的大腿上,慢慢蜷缩起来,渐渐睡着。那安憩的样子,好像它就要在我怀里做一个中世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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