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没什么事,一个同事说他们村明天过会,晚上村子里唱戏,很热闹,让我去看看。
他们村叫“石门村”,但并没有石头,也没有石头门。
我们骑着摩托在夜色中飞驰,冷冷的夜风袭来,很冷。天上一轮圆月朗照着,路上弥漫着包谷穗和泥土的清香的味道。
在远处就依稀可见石门村了,灯火辉煌,人头攒动,唱戏的声音在夜空中透过喇叭传得很远,让人在远处就想到了戏台上的唱念做打了。
这秦腔,吼得有劲儿,吼得气吞山河。“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三千万老陕齐吼秦腔”,秦腔唱出了三秦人的豪爽,唱出了三秦人的耿直。婚丧嫁娶要是没有秦腔助兴,是很没有意思的。秦腔已经融入了陕西人的生活中,进入了他们的骨子里。每逢庙上有会,或村子过会,或某位达官贵人家里过红白喜事,搭台唱戏是少不了的。
从塬上下来,街道上人太多了,老人领着小孩儿在路上转悠,老汉噙着烟袋锅在溜达,小孩儿在打闹嬉戏,还有半大不小的学生娃,男的嘴里叼根烟,女的浓妆艳抹,都在这个晚上看热闹,消受这难得的悠闲。 路两边卖玩具的很多,我看最好的是荧光玩具,小孩儿都围在那里,要家长买,不买,哇哇大哭,家长就打了起来。 卖水果的生意不错,不一会儿就空了。
在戏台前,我们停了下来,上面有一个花脸,哇哇地吼着,听不懂戏的内容,但一招一式很漂亮,衣服也很华丽。戏是看不懂,但我看到戏楼最上面写着“始建于1979年6月19日“。这戏楼比我还大6岁!沧桑感油然而生,那个时候的生活和盖戏楼时的场面就在心头浮现出来了。
说实话,这里的庙会,并没有我们真武庙的好。
去街上转转,人依旧很多。这些人哪,仅仅在这晚是多的,过了明天,很多就离开家乡,奔赴西安或更远的地方谋生活去了。这石门村也就仅仅剩下了小孩儿、老人和妇女了。这热闹是虚假的,就像海市蜃楼一般,过了这两天,一切又恢复死寂了。
猛然,看到一个疯子,在街道上跳着舞,唱着"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人们都围了过来,有的大声说好,有的嘲笑着,有的不懂事的小孩儿用石头向她仍,有的也和她一起跳。人们在欣赏小丑的表演!可怜的她却还是很卖力的跳着、唱着,哎!我想,她也有过美丽的少女时代,有过美丽姣好的面容,有对未来的美好幻想。或许某位负心郎抛弃了她,她想不通,像小芳一样无奈忧伤,最后成了神经病。 哎,命运呀,谁又能说得清呢?
就在这时,天上一片灿烂。夜色中出现了美丽的烟花。蓝的、紫的、红的、绿的、黄的,各种颜色都有,很多花型变换着出现了,很妩媚。人们的头都仰着看醉人的烟花。
但是,这美丽早已退去了曾经的幻想与憧憬,留在了人们对往日的追忆中,仅仅是外观形状色彩很美丽罢了。和这夜色中的烟花比,人们或许更醉心于晚上都市街头的霓虹灯的闪烁——包括我!
夜深了,就往回走。在路上,我们很饿,钻到人家地里,偷偷掰了两穗儿包谷,做了一回“小偷”。
夜色中,摩托依旧飞驰,夜风袭来,很冷,乡间的路显得更加孤寂和萧条,天上寂寞的月亮洒下了一片银色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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