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老大要在深圳买新房子了,暂时向我借一万块钱;由于周一要出差,就在周天的晚上取钱给了他,两个银行离得很近,就是十字路口的对角;在过马路的时候,老大说他上周自己一个人取了十八九万块钱,去转到另一个银行,挺危险的。我说:你怎么不转账?老大说:跨行要收五十块钱手续费。
我和老大初中、高中、大学都在一个学校,毕业4年后又在同一个城市--深圳工作。记得上初中的时候,也就是93-97年的时候,还不认识老大,只是老大在隐约的印象记得,在学校乒乓球台子旁见过我。初一的时候,很多同学喜欢打乒乓球,我也就跟着打,但买不起球拍,记得好像最便宜的是3块两只,好一点的5块钱2只,当时在学校一周的生活费才1块5,看见别人那这样的拍子打球,真的很想自己能拿到手里打一打。初三复课的时候,迷恋到一定疯狂的程度,当时不记得那里来的钱,花5块钱买了两只球拍,真的不记得那里来的钱了,因为娘不会给我这么多钱的。那年中考,我在县城的商店里看到了一只25块钱的友谊球拍,还不知道有这么贵的球拍,见了同学跟同学说,好像是韩海涛,记不清了,高中毕业后就再未见过面。他跟我说: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学校一个老师花了120买一只球拍呢。我当时真觉得,这只有做梦才可能发生的事情。记得刚考上初中的时候,高兴的拿着录取通知书跟娘说,娘没有高兴而是直接问:学费多少钱啊?我笑着且激动的说:125元!娘说:拿不出,不上了!我当时一下子就不笑了,二十年后我还记得娘当时生气的神情,只是记不清了娘年轻时候的摸样,还想起了二十年前我家院子里的苹果树,哥和姐学骑自行车的笑声,我孤零零的站在一旁看着。
上了高中,攒了很长时间的钱,花了15块钱买了一只红双喜的正胶球拍,因为高中课程很枯燥,只有打球才觉得快乐,确切的说是赢球的时候,别人给你赞赏的眼神和话语的时候。印象很深的是高三复课的时候,我同桌的姐姐跟我过一件事情。他们同村的任要房,呵呵,是这三个字吧,已经陌生;来我们班找姐姐有事,惊讶的对姐姐说:你怎么和他坐在一起,他乒乓球打得可好了,介绍我认识一下。
认识老大是在第二次复习后考上了大学后,知道老大和我一起被山东轻工业学院录取了,就去找他,才算真正“认识”。考上大学家里人并没有表现的很高兴,有一天晚上,爹跟我说:抽签吧,抽到了就去上,抽不到就不上。后来还是抽到了,其实这只是爹宣泄心中压力的一种方式,一年一万块钱的学费、生活费,对于只靠种地的农民来说可是非常大的数字。现在发现高考结束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很多初中的同学就很少再见面了,因为要离开县城,去省内、省外的大城市。
上大学,和老大不仅一个学校,还同一个系,除了一门英语听力课不在一起上课外,其余的课都在一间教室上课,除非逃课的时候,寒假、暑假会商量着一起回家,有时一起,有时各自回家。大一寒假,从菏泽去济南,当时火车票特别难买,老大就说坐汽车去济南,当时火车票学生半价12块5,汽车票要50,我看老大,眼睛都没眨一下就买了一张汽车票,我心里则是很纠结的拿出了50块钱,说实话心在疼;还有一次坐车,也是回家,老大帮我付了5块钱,老大跟我说:我帮你付了,算是请你客了,当时觉得他有一种财大气粗的感觉;老大家里有十几亩地,种西瓜玉米一年的收入也上万,上大学的压力不是很大。有些怀念那些在菏泽火车站到汽车站之间来回的冬天,那段不长的街,即使工作了,在过年的时候也要来回走一趟,寒冷阴云,穿透岁月袭上心头。
大学勤工俭学,拖地、假期留校、刷盘子、去超市做收银员,都和老大一起做过。大二寒假,老大贴了一份广告,得了一个给人家打扫卫生的机会,一人挣了30块钱,还是50,记不清了,发一笔意外之财。我靠勤工俭学买过两只球拍,都是100多,学校里还是有人知道我打球打的好,喜欢和我打球,其实那在大学生活里是短少的时光,是一种迷失方向的娱乐;记得大二的冬天,我没有获得勤工俭学的机会,没有了生活费,娘说家里还有两袋玉米,给你卖了,在听到娘电话里的声音的时候,我想到了家里那个空旷的小屋,昏暗灯光映着微白的墙壁。还好,是同学提供了一个消息,我去了学校的高级餐厅刷盘子的工作,那是恋爱、老师领导去吃饭的地方,中午、晚上刷过盘子,可以吃一顿饭,那段时间我胖了不少;老大也刷了一个月的盘子,只是嫌累,且家里有钱给及生活费,就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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