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静。一曲长恨,划破天际。马嵬坡绝代的红颜,落泪的明皇,我在今世仰望,感受那日的离殇……
“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此句弥漫着明皇数年的寻觅,也暗含着佳人的等待,一切似乎冥冥天定,水到渠成,换化为“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每一段传说都有一个神秘的开始,诗的开端,写出他的寻觅,她的绽放,让我在言语中便嗅到有些凄切的辉煌,平静的海面下正孕育着波澜。“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你踏着唐朝宫殿的红地毯,霓裳羽衣轻拂而过,我默念回眸,轻喃百媚,便在脑海里勾勒出你清亮的背影,没有华丽的修辞,没有细致的描写,一句百媚生,不知折服了多少文人骚客,贵妃绝代的红颜也许正是乘着这些言语的风,飘进人们的印象里。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huò)春”。帝王之家,拥有天下,一抹红颜,原以为只是悦龙颜一笑,不曾想 她却牵住他所有的挂念。“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六军不发,该是怎样的无奈,马前死又是怎样的悲痛,花钿委地地,明皇流泪,霓裳羽衣随风飘落,满头彩饰撒满天地,无人问……此刻的语言苍白得如此动人心魂。都羡一骑红尘妃子笑,谁怜一抔黄土掩风流。马嵬坡上那一别,红颜薄命,帝王之道,何以为堪!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回到长安进宫看,荷池花苑都依旧”;太液池上芙蓉花,未央宫中垂杨柳。芙蓉恰似她的面,柳叶好比她的眉;睹物怎能不思人,触景不免双目垂。睹物思人,物是人非,映衬出明皇此刻的悲伤,没有凄凄切切的语言一句泪垂,让我在今世也依稀看到那日悲凉的画面。柳丝长,却无处收藏满心的思念。“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冷冰冰的鸳鸯瓦,霜花覆盖了几重;寒刺刺的翡翠被,谁与皇上来共用,鸳鸯却是冷霜华重,翡翠却是衾寒难耐,往昔浸透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却是斑驳成这般模样……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贵妃梨花带雨的模样,明皇的两鬓青丝马嵬坡的长别,音容两茫茫,这样恰当的比喻,这样婉转的言词,我的眼前又怎能不出现你们阴阳两望的画面。
最爱“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从古至今,撩动了多少文人墨客、边塞将领、帝王将相、大家闺秀的伤与痛。虽没有磅礴的气势,这样的笔墨却换化成一句呢喃萦绕我的心头。
一曲长恨,满地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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