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召,这个名字乍听起来像是某个时期,在南方某个地方一度繁荣的小国,是某个已经消失了的古老文明,带着历史的厚重与苍桑。南召,一声扬,一声降,一声读出了响亮,一声读出了底蕴。席慕容说,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在此,我也想用那遗忘了古老言语,轻轻呼唤着那个美丽的名字,南召,一遍又一遍。而说起莲花汤池,就让人不得不想到大雷音寺里的那一池“映日荷花”,干净而清透,想起唐三藏在那一池碧水中洗净沿华,想起那30多岁的杨贵妃,皮肤还如婴儿般娇嫩,便是得益于华清池的温泉水。当然,对出游的人来说,什么南召,什么莲花,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大家目光对准只是那最后两个字,汤池。
出门旅行总是让人兴奋的,但漫漫长路的单调与乏味又总是让人难以忍受。车子摇摇晃晃地行了几个小时,若能睡着,那再好不过,可当你闭上眼睛,脑袋却无比清醒时,便为这行途添了一层苦楚。
临近中午,当车子终于山一程水一程地驶进莲花汤池的领地时,我们看到的只是一片残缺不全的景象,挖掘机堆出的土堆东一片西一片地分布着,让人无法把眼前的景象与南召这个美丽的充满古典气息的名字联系起来。而门口那些仿古建筑中添加了太多现代工艺,失了韵味,看上去像是一个做工粗糙的赝品。但这些东西只是在我脑子里一晃而过,并不曾影响到我出游的心情,毕竟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泡温泉,不是参观古建筑。
温泉水的水温一般在40度左右,是人体感觉到最舒服的温度。园内据说有100多个池子,100多个有着不同名字的池子,100多个不同说法的池子。不同的池子散发着不同的香味,泛着不同的颜色。不同的池子由树枝隔开,中间相连着青石板的道路,曲曲折折,让人寻寻觅觅,很有种曲径通幽的味道。周围是怪石嶙峋也好,是古木参天也罢,无过于是多了一份贴近自然的惬意。
由于时间有限,我们只走马观花般地体验了浸泡着各种草药的池子。而且,水的温度挺高,再加上阳光的温度,在每个池里待不上几分钟,那种胸闷气短的感觉便会让我们挣扎着站起。
温泉池中的景象,恰恰符合诗里的句子,“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在我们把整个身体都浸以水里时,在我们撩起热热的温泉水让它们从肩膀滑下时,在我们哗哗地彼此泼水时,恰是“温泉水滑洗凝脂”。伴随着呼呼啦啦的声响,哪怕再精致的妆容,都要被水卸去,美女们浑身湿淋淋的,洗净沿华,素面朝天,倒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在临走前拍照留念的时候,我才注意到正门前的青石板上是天子出行图、狩猎图。我轻轻踏上,缓步前行,像是踏着千年的时光,梦回那时的厚重与壮丽。简单的线条勾勒,浅浅浮出的雕刻,随着它们的弧度在心里一笔一笔地勾勒。它们不美,也不精致,随从人员的衣服褶皱只是单调的几根线条,眼睛只是用两条有弧度的线拼凑而成,没有焦距,空洞而无神。可恰恰就是这些东西,倒是带起了几分历史的味道,那是人类初期对于艺术的最原始的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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