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瘫后遗症导致下肢萎缩,靠撅着的屁股支撑上半身,每一次站立可以走有限的几步。
他,脑瘫后遗症导致下肢萎缩,双腿内蜷,从小锻炼站立现在勉强能够走出几步,扭曲的双脚上密布结了又结的硬茧。
他,被病痛剥夺了说话的“权利”,一受刺激会无意识地冲动乱砸乱扔东西,需要有人夸奖充当镇定剂来控制情绪。
他,自闭,喜欢去垃圾堆“搜寻”玩具,喜欢用右手拿锋利的东西割自己的脖子,带有自残的心理。
他,爱哭鬼,成天会因为点点的小事诸如没有香皂洗澡了就飙泪水,总流不完一样。
他,很懂事,每天拄着拐杖去上班(在福利院里有专门给残疾孤儿设置的一些岗位),调皮地逢人就说“我要攒钱找女朋友”。
……
这是一群特别的孩子,可他们每一个平凡而不平庸。被父母抛弃成了没有家庭不知亲人的孤儿,一个人带着先天即与生俱来的病痛坚持走到人生的花样年龄。他们,是社会福利院里青年班的孩子。
“……要苍天知道,我不认输。”
“没有音乐了!姐姐!”舞台上音乐突然停了,孩子们有些恐慌。
“没事没事!我们重新做好吗?”我马上跑到大家面前做了个停的手势,急匆匆跑到舞台旁边让音响师父重新播放。音乐重新响起,我站在舞台前面和孩子们一起做起了手语操《感恩的心》。台下传来阵阵如雷贯耳的掌声。音乐声落下,孩子们大声说:“祝爷爷奶奶生日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下面再次激起了欢呼。一直背对着观众的我也转过身与台上所有“演员”对爷爷奶奶寿星们致以真心的祝福。我深深地向大家鞠躬,感谢台下赞美的掌声,感谢台上辛苦训练的每一个人,感谢观看演出同样受感触的每一个观众对这个节目的支持。
我在社会福利院做了一个月的义工,当了一回“老师”,负责教孩子们《感恩的心》手语操。今天,3月9号,福利院里开老人生日会,我带青年班的孩子们上台表演手语。这帮或手或脚或脑都并不正常的人,面对着福利院里很多的爷爷奶奶和来自八方的志愿者,他们尽力笑着做着最完美的表演。整整一个月,这群孩子每天超过四小时的练习手语,因为身体先天性的残缺和智力上的障碍,他们得付出非常大的毅力学会集中注意力、学会分左右、学会和身边的孩子做到整齐统一,每天反复重复地去练,克服困难互相帮助。
其实,“孩子们”并不是真正的孩子,他们的年龄基本在16岁以上,还有三十左右的,不过智力发育几乎还在小孩子的阶段。他们是一个个充满生气但带着残缺的生命------哑、聋、脑瘫、智障、弱智、自闭、小儿麻痹等等先天的病状让这群孩子显得尤其特别。
和孩子们接触多了,我开始喜欢上和他们在一起的生活。他们洗澡出来,我帮忙找衣服,帮他们拉拉拉链、提提裤子;早上过去看到有人穿得单薄,我就牵起他的手带他回房间拿个毛衣帮穿上;路上也好、门口也好,见到孩子我会努力对他们微笑;看到他们要是一个人坐在外边,我过去和他坐坐。孩子们很善良,这些小举动让我们成为了接受彼此的朋友。
后来孩子们会主动叫我“姐姐”,福利院里给他们发水果或者零食都会拿出来递给我,说:“以前老师说我们有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听到这些话语我的心是有多痛楚!我接受他们分享的东西,不会说“不,留给你们自己吃”这样的话,因为这对他们来说是种伤害,不接受其实是一种嫌弃。
有时我们坐在十二栋门口的沙发聊天,我知道了孩子的很多故事,他们和我说起“父母的事”,语气都比较平和。也会偶尔激动起来,捉住我的手问:“姐姐,你知道我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要我吗?”我不敢说话,只能握紧他的手给他鼓励的眼神。我也还是二十岁,没有当过妈妈,现在还是父母眼中没有长大的孩子。说实话,我不理解这些孩子的父母为什么把他们抛弃,也许是他们出生的时候家庭没有条件抚养他们治病成长,也许是……我不敢设想原因了。这些孩子小时候都把眼泪哭干了吧,现在还能看到他们突然暗去的脸色,但眼睛里找不到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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