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总算是下下来了,在天上张狂了一天,终究还是下了。
我刚才再做什么?发呆,还是发呆?记不清了,糊涂了,感觉一直还紧紧攥着的青春的尾巴,就这么趁我发呆的功夫离我远去。
多久了?6年了吧?我也想不清楚了,我只记得你满月大的时候,其他的都会跑,会摇尾巴了,唯独你,肚皮还是紧紧贴着地面,站不起来;吃奶时,眼睛也不睁,抢不过其他的狗崽,我只好帮你一起抢;两个月的时候,其他的狗都或被送走,或被爱狗的人买去,就只剩下了你;你胆小,引你出家门,都到了大门口,你就停在那块,我唤你,你摇尾巴,不过就是不出。偶尔把你拎出来,你还会晃悠悠的跑回去,夹着尾巴,就像外面有灰太狼一样,或许,你把自己当做了喜洋洋。
就这么一直以为,你胆子小,连家门都看不了。
慢慢……慢慢……你长大了,肚皮不在贴着地面了。你敢跑出门了,要么是找个草皮茂盛之地解手,要么就是有哪位邻家的帅狗路过。往往解手过后,抑或帅狗瞅瞅你,在你身上嗅嗅之后又走了,然后你又悻悻的回到家里来。(写到这里,突然记起来,你作为6年的母狗,还没生过狗崽吧?你的血缘关系在你这一代,就这么在我家断了,真的断了……)后来,你开始对着所有敢接近你地盘的陌生人狂吠,跟你的毛毛前辈,完全不一样,它几乎是把每个陌生人摇着尾巴迎进家门,然后才知道,你也是有狼性的。
平时你是被铁链束缚的,怕你咬到人。然后到了晚上,我就给你自由,项圈离开你的脖子,你就撒了欢的跑,仿佛前面有一只肥肥的兔子。
跟你一起长大的还有一只黑白相间的猫,我承认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你巴掌大的时候,是跟那只同样巴掌大的小猫,睡在一只鞋盒里的。而我又同情心泛滥,怕放在外面,你俩会被耗子黄鼠狼啥的叼走,就放在我的床前。然后,那只猫有晚拉稀,竟然,在我的脚上方便,害我和我的同学一上午被熏得听不课。还好,你没这样做过。
小的时候,你和小猫都是很可爱的,起初是,你俩彼此当做了同伴,无论到哪都是形影不离,只是在猫爬上树的时候,你在树下成四十五度角仰望你的伙伴,眼神充满了羡慕,你才知道你不是猫,更不是什么喜洋洋。猫喜欢爬树,喜欢两个爪子抱着线团滚来滚去,而你,就喜欢把猫当做你的玩具,含着它脖子的皮毛,晃来晃去。后来,猫就怒了,跳到了不远处凳子上,跟你一个高度,你还是屁颠屁颠的跑到它面前,然后猫就竖起爪子专挠你的鼻尖,弄得你直打喷嚏。再后来,你俩就形同陌路了,它抓它的耗子(在我看来,偷吃邻家的鱼更多一些),你做你的喜洋洋……有一天,猫生猫仔,我在半夜里好奇地观看,然后猫就在生育的中途丢下刚生的猫仔跑了,第二天清早猫独自回来了,半小时后,你也从外面回来了,嘴里含着像是耗子,放在猫窝前,老猫去嗅嗅,原来是另一只猫仔!原来,你俩的友谊还是在的。
后来‘……后来’……猫出去,就一直没回来,很可能是偷腥被邻居给打死了……
再后来,我就成了你唯一的伙伴,伴了你六年,你也陪我度过了最难熬的青春……
好想再看看你的样子,肚子饿时,老是舔着嘴巴,或者舔着鼻子,前脚丫子老是在细细的迈着碎步,那楚楚可怜的神情,就光想想,就好似又看到了我的青春;还记得你,独立抓到麻雀之时,你朝我发威不让我靠近抢你战利品时愤怒的样;还记得你,雨夜归来,你浑身湿漉漉,我把你让进我的房间,睡我床下,结果半夜踩着泥脚,睡在了我的床上,害我被老妈骂;在老妈包了我最爱吃的水饺后,我还会偷偷塞给你几个,你那时吃的最欢。人就是奇怪的动物,在你临去世时,忍受痛苦时,我没流眼泪,却在老妈老爸睡着了,偷偷的在这眼泪鼻涕齐流,不停的。大老爷们哭多不好,可我就是抑制不住,多么在想看看你肚子饿时候的样子,你朝我发威也行啊。外面雨停了,又下了,你在外面真正安静的躺着了,却再也不会带着湿漉漉的皮毛跳上我的床了,再也不会在我回家时,听到我的口哨声,围着院落转好多圈,打个滚,然后摇着尾巴守在大门前,等着开门扑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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