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狂风紧紧地撕扯着后院那棵孤零零的梧桐。夜幕下的闪电映红了整个世界,然后变成失血一般的灰色。
Monday。
这世界和其上的情欲都要过去,唯独遵行上帝旨意的,是永远常存。——《圣经·约翰一书2:17》
“我独自坐在这栋别墅最偏僻的卧室,一楼走廊的尽头,静静等着一场战争的爆发与停止。”强尼用一支上世纪的羽毛笔,在发黄的信纸上记下一段话。黑色的墨痕洇透了信纸,在桌面上留下一串凌乱的笔迹。
沃尓西走出房间,倒了一小杯果子酒,轻轻泯了一小口。又如同昨夜,头马上开始眩晕,视线变得模糊。沃尓西从柜子上取下猎枪,填了一发大号的散弹:“妈的,这次你可逃不掉了,混球。”他沿着楼梯,紧紧地倚着扶手,向二楼挪动。脚步沉得似乎要踩碎楼梯上的地砖。
沃尓西紧紧地握着猎枪,楼梯在这时似乎特别漫长。他走过了楼梯的转角,一眼便看到了紧靠在墙角的盖伦。沃尓西大吼一声:“去死吧!你这混蛋!”然后猛地扣动扳机。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盖伦的身影从墙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清晰的倒地声和玻璃碎裂的犀利声音。
沃尓西喘息着,倚着墙,缓缓地跌坐在楼梯上,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Tuesday。
使他们都合而为一。正如你父在我里面,我在你里面。——《圣经·约翰福音17:21》
刺眼的日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屋里。盖伦用手挡住照在脸上的光线,慢慢地睁开眼睛。他坐起来,倚在床头。
头很晕。他双手抚在前额上,阳光轻柔地洒在他亚麻色的头发上,余晖勾勒出头发下高贵却又微微苍白的脸。
盖伦走出房间,走道上散落着一地的碎玻璃,墙上还留着星星点点的弹痕。那幅挂在墙角的19世纪的油画已经面目全非,死寂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盖伦走了过去,用手摩挲着碎裂的油画。突然,盖伦的手抖了一下,他抬起手,慢慢地吮了一下被玻璃划破的中指,然后猛地起身,踢开了那幅油画。他走下楼梯,立刻注意到了沃尔西昨夜留在这里的猎枪。盖伦停了一下,捡起枪,血丝布满了双眼。
“你他妈的想杀了我,对吗!”盖伦愤怒地踹开了沃尔西的房门,那个隐藏在走廊尽头的阴森房间。屋内空无一人。一张床,一张凌乱的书桌,一把陈旧的椅子,唯一的一扇窗户被墨绿色的厚窗帘遮得严严实实。发黄的灯,无力地照亮这个笼罩着恐惧的房间的一角。盖伦恼火地将猎枪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转身离去。
女仆贝丽尔轻轻地敲了敲盖伦的房门。
“进来吧。”盖伦应了一声。
“先生。”贝丽尔胆怯地问了一声,支支吾吾地说道:“先生,我想我有件事必须要说。”
“说吧,我的姑娘。”盖伦微微笑了一下,但他苍白的脸上却露不出一点儿颜色。
“先生,我想辞去工作”,贝丽尔小声地说道。
盖伦正在翻报纸的手陡然地悬在了半空中,又缓缓地放了下来。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很喜欢这里,但我真的有其他的事情。”贝丽尔慌忙地解释。
“没关系,我的姑娘。”盖伦微笑着拉开抽屉,“很高兴你能为我工作,谢谢你。”
盖伦小心翼翼地填好一张支票,递给贝丽尔,笑道:“这是你的薪水,虽然这个月还差几天。”
贝丽尔接过支票,脸红道:“我会工作完再走的。”
“谢谢。”盖伦微笑道。
Wednesday
在人这里是不能的,在上帝凡事都能。——《圣经·马太福音19:26》
沃尔西静静地沿着楼梯,颤抖着走上二楼,摸索着来到了盖伦的房间。他推开了门。屋内一片黑暗。沃尔西躺在盖伦的床上。似乎,一切都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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