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高中同学聚会的日子,她如约而至这梦了千百回的母校。湖畔那清新淡雅的栀子花香弥散在每一处空气里,她憩在栀子花树旁不肯挪步,心中的柔情总会被那一束束的花儿拨动,那一颗酸楚的心便随之掉入了从前。
那一年,教室里满是栀子花的影子,她小心的翻开他为自己写的同学留言 :每个人都只是自己生命里的一个过客,时间去了,人也去了…… 他的话和栀子花的香味在周围弥散,她闭上眼,便看到了他的眼睛,明亮,热情。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沦陷在涩涩的味道里,难以自拔。
在她的印象里,他是连一句简短的自我介绍都说的结巴的羞涩的转校生,致使当时的花香里夹杂着窃窃笑语,他的脸更红了。可他却能弹得一手好的吉他,悠长的音乐就如栀子花的花香,在校园里飘荡着它的舒适。
“你的吉他弹得真好,可以教我吗?”她的细语如涓涓溪流淌进他的耳畔。他意外的抬起头,脸又红了,“我……我不会教。”他努力地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后便消失在黄昏的印象里,她看着他的一步步,妄想着留下一缕幽香。
自那以后,每到放学回家,她总会抱着新买的吉他在家附近的湖畔旁练习。波浪总会那么轻易地泛醒课余的吉他老师的教导,水风总能吹散学习的劳顿与倦意。“我一定要弹得和他一样好,那样等文艺晚会时就可以在舞台上和他一起合奏了。”每每想到这些她的嘴角总会露出酒窝,仿佛此刻在她旁边的不是栀子花树,而是他。
那一夜,炫丽的灯光晃乱了她的视线,她早已看不清台下的一切,只觉得此时自己与他带着《栀子花开》是在空旷的原野上,惟有绵绵的绿草,惟有风,惟有花香,惟有内心的一阵狂喜。
“你……你,弹得这么好,当时……为什么还要我……教你?”表演结束后,他小心地问。她听罢笑着用手捂住了小嘴,小声的回答着:“你这是在夸我吗?那以后我可以和你一起研究吉他吗?”他笑了,她突然觉得微笑似乎是两个人之间最短的距离。
此后,她总会在宿舍里为朋友们弹着吉他,她总觉得吉他里有他的味道,甜而不腻,还夹着淡淡的花香。她又总是惶恐着,一个不小心,这样的美感便随风而散。每天她对吉他的保护就像是在为这样朦胧的情愫筑着一个安全的小家。
临近毕业了,湖畔的栀子花依旧总会沾着雨露,便如她与他之间,想渗进花瓣内却总是不经意间在某一处不留痕迹的滑过,她总是这样想,却无法开口。“好快,都要走了。不知道以后这些朋友门还会不会再见面了。你会将你的吉他一直弹下去吗?”她的声音碎碎的流入她的耳边,如流沙一般,怎么也握不住。“会。你……你应该记住,每个人……都是……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包括我,所以……你……不应该……感伤的。”多么让人惆怅的话,惆怅的让她对内心的情感已是绝望。她翻动着同学录,未发现,在她桌上那朵盛开的栀子花已开始泛黄。
一丝舒心的花香将她的心又拉了回来,她眼睛里多了个熟悉的身影,就像当时离开的一样,一步步,是握不住的幽香。“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你的……吉他弹得还好吗?”他微笑着望着,那遥远的距离似乎有近了一些。“嗯,最拿手的依旧是《栀子花开》,你呢?”她笑着捂住了小嘴,掩饰着意外与紧张。
“嘿,你们终于来了!你们知道吗?我现在都还记得你们合奏时的那种默契呢,你们……”同学们的那种隐晦的表情让他的脸又有些红了。
“朋……友们可别乱……说话呀!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了……”她怔怔地望着他尴尬的面容,似乎听到了残花落下的声音,再也嗅不到花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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