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嗯。”
“嗯,再见。”
“嗯。”
这竟然是做了近两年同桌的易遥和顾端端在初三分班时的最后的告别。
端端从没想过分班后会不会再和易遥一个班,再继续和易遥做一年的同桌的这样好像傻瓜的问题。直到易遥和顾端端真真儿分在了不同的班级,两人都还兴奋的收拾着书桌,甚至也许两人都在心底呐喊着终于摆脱了这两年都不曾变的同桌。易遥很快收拾好了,然后搬起桌子就往新分的班去,似乎巴不得立马搬离端端的旁边。顾端端手上仍旧忙活着,可就在易遥的背影马上就要消失的时候,顾端端突然停下了手上的活,竟发现莫名的有些失落。顾端端有些魂不守舍的望着窗外,甚至连同学催促她快点收拾都没听见。顾端端仍坐在座位上发呆,这时易遥突然从窗户里探进脑袋冲着顾端端,“我走了。”“嗯。”不知为什么平时大粪都堵不上嘴的顾端端只说了这样一个字,而易遥也莫名显得突然陌生起来似的,“嗯,再见。”顾端端明明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说,却突然觉得喉咙堵得慌,“嗯。”说完低下头继续收拾书桌,易遥不好再说什么,被旁边的人顺道撸走了。
顾端端原本就是那种跟谁都自来熟的人,不消两天,又和新同学打成了一片,似乎也忘了那个坐了两年同桌的易遥。那天从办公室出来,正巧遇见了迎面走来的易遥,在易遥面前从来甚至都不顾个人形象猥琐的永远滔滔不绝的顾端端却突然想要躲起来,眼见易遥越走越近,顾端端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想尽了这世上打招呼时可以说的话,可就在易遥刚张开口才说出端端的姓时,端端居然装作没看见易遥从易遥的面前径直走过,刚一经过易遥的身边,端端觉得胸口像是喘不上气隐隐作痛,却仍强忍或者说没敢回头。易遥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端端,但他并没有喊端端,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可是之后每次遇见易遥,有时明明走廊里只有端端和易遥两人,端端都装作一副不认识易遥的模样,甚至连招呼都不愿打。几次之后,端端再看见易遥的时候,发现易遥也开始明显故意的躲着她。一次端端去卫生间,正好遇见易遥从男卫出来,可当易遥看见端端的时候,立马又回头装作进卫生间。两人上学的路上,有一段两人每天都要来来回回走四遍的交集路段,先是易遥从东向西,端端从西向东,然后在交叉路口两人都要同时转向那条延伸向北的线条。好几次,他们远远地看见对方骑着自行车越来越近,端端总会故意放慢车速,然后远远的跟在易遥的后边;有时,易遥的车子好像总会出现故障,在离交叉口不远的地方便会停下来,然后等端端过了交叉口,才起身推着自行车慢慢的跟在端端的后边。这条相向而驶的路,他们不知道相遇了多少次,却从没在交叉口过后有过一次并肩骑车。
快要中考的那一段日子,端端每天早早来到学校,在交叉口的地方,无论会不会遇见易遥,端端也都总会使劲全身的力气拼命得骑得飞快。记得那是中考倒计时的第三天,又是交叉路口,易遥从西向东,端端从东向西,端端憋起气加快车速,可易遥这次似乎并没有放慢车速的意思,也努起劲加快车速,刚过岔路口,易遥便追上了端端,路过端端身边的时候,易遥只说了句,“加油。”整个初三以来,易遥第一次故意超过了端端,而端端骑得却越来越慢。成绩一直比易遥好的端端,中考成绩第一次落在了易遥的后边。
易遥一直是个腼腆安静,阳光的帅气男生,在女生那里人气一直居高不下,是名副其实的校草。老师却把学校里几乎无人不晓的大嘴巴子,又有点肥的顾端端排在他旁边。其实端端天天似乎永远不得闲的嘴巴却从没有得罪过任何老师同学,反而老师和同学都喜欢和她说话,她总能无时不刻讲出各种各样的笑话,加上她那形神兼具的肢体动作,课间即便课堂上同学都经常会被引得捧腹大笑,别的班老师们也常会羡慕他们班的课堂气氛。因为成绩也很好,虽然长得并不好看,端端也算是校园最受欢迎的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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