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后来要怎样说呢?她是不想让我说的,可是,我觉得还是有说的必要的。
原本每次见到他,她的心情都是愉悦的。可是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她的愉悦里就多了一丝忧愁。甚至她有趣的案例研究也越来越让她痛苦。那是一种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的失落和多愁善感,就像她的长发,一丝一丝地萦绕着她的心,剪不断,理还乱。她会看着树枝上的一片叶子出神,她会凝着草丛里一朵红花发呆,她会一个人站在走廊里默等。开始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可是,后来,他来了,他笑着向她走来。那一瞬间她知道了,也害怕了,然后她逃了,狼狈地逃了,惊恐地逃了。以至于没有顾及到他不解的神情。再后来当靠近他时,她不敢再看他的脸,她不敢再看他的微笑,她不敢再呼吸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她像头受惊的小鹿,想尽办法的躲避着内心的“危险”。
而那天她还是触发了“危险”。下课后,她还没来得及走,他就站在了她的面前。一股熟悉久违的味道在她身边扩散开来,她立刻屏住了呼吸。不敢吸进一口,生怕吸进一口就再也无可救药的沦陷下去。她把头低得很低,同学们都一个一个的走光了,只剩下他和她。他坐在她对面,因为她的头低得太低,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得她样子有些奇怪就玩笑似地问道:“这位同学,你这几天举止很奇怪啊!作业也不好好写,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她努力的屏着气息,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侧了侧脸看见她的脸出奇的红,有些担心的问:“脸怎么这样红,是病了吗?”她又摇摇头,他很想看清她的表情,于是俯下身子,抬眼去看她的脸。她与他视线相遇的那一刻,瞬间溃败了。她侧过头呼出一口气,然后就在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背部剧烈的上下起伏。他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用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怎么不让自己呼吸?没事吧!没事吧?”
她平静下呼吸看着他的脸和他疑惑的神情,“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仿佛要把这几天的煎熬和委屈通通哭出来。他的那只手依旧轻拍着她的背,好似一种安慰。另一只手默默地把纸巾递进她的手里,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划过一丝忧伤。
那天下午他们一起走在校园里。他和她说了一些话,讲了他的故事,算是实现了她长久以来的愿望。而我只记得她告诉我的最后两句话:
他说:“你还是个孩子。”
她说:“她以前也是个孩子,只不过你爱的是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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