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者,沟也。”此乃许慎之训也。“江淮河济为四渎。”此乃尔雅之归类也。同为渎,其意一小一大,判若云泥,余初甚惑。欲辨明之,以博方家一笑。
一如四渎,长江、黄河、淮水、济水皆大川也。川之大,不临其岸不知江之阔矣。而以渎名之,俨然沟渠也。川者,亦有沟渠之品性也,然其性广济非沟渠所能及也。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两涘渚崖之间,不辨牛马。”,此乃庄周所述浩瀚者也。江之初流为溪,其深不足以没足。凡者笑之:“沟渠之流无以成大器也。”吾听闻,但微叹之,井蛙安知江海之辽阔也。
水出于峰,聚乃成湍急之流;浩瀚之势,足以感天动地。观者如堵,皆捶胸顿足而叹也。当此之景,发“沟渠之流无以成大器”之论者,夫复何言?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江至两湖,江面渐阔,水体亦深,万吨轮渡欣然而行。当此之景,发“沟渠之流无以成大器”之论者,又复何言?
墨者,皆深谙此理。行云流水间,以平和之态,行大气之书。而更有登峰造极者,挥毫之间,以渎沟之意书渎川之体,笔走龙蛇,风云之气顿生。令人叹为观止。
问君何能尔,墨者且笑言。
行墨之人,皆有佛祖“容天下难容之事”之气魄,有五柳先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之淡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当凡者之讥笑,如沟渠之缓行,稔知异日必有大川之大景。但墨者亦不可浅尝辄止,固步自封。当一步一阶,山登绝顶,我自为峰,实为行墨。
人行于世,亦可做行墨之人,如渎墨二者,以壮阔之势,笑侃人生,续人生三乐,岂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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