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着雪小禅笔下的时间,一股疼从心底涌起,阵阵剧痛在笔尖湿润,纠结。
时间在人间淡淡的烟火味中苍老,淡得像白开水,但可解渴,对胃没有伤害。
虽然在那青涩的时光里,我们都没有真正的拥有过,但拥有的疼,足以用一生去忘记。
那年冬季,古老的联姻方式,介绍我们在一个小屋里,我们没有太多的表白,淡淡的言语,淡淡的相识,注定了淡淡的一生。
我们从相遇到相识,不过两个月,因为我的一件毛衣,暖了你进入晚秋的心,暖到你每晚都为我洗脚,从此溶化了我的心,注定跟你一世苍老。
我们那时相爱吗?你爱我吗?这个话题在淡淡的日子里,一遍又一遍的追问着,问的盐都淡了,而你只是一个憨笑。
时间如大浪淘沙,层层覆盖。记忆里的我们,一起走在人流中,我只想牵你的手转个弯而已,而你的手迅速的缩回,我的手,如落叶,落了下来,一直落到尘埃里,羞泣。
那年大雨滂沱过后,梧桐花开了一世的姻缘。
新婚之夜,你和你的家人,抢光了我们的长寿面,这碗长寿面成为我心里的蛊。在以后的生活里,在我脆弱的生命里,我一直埋怨着,甚至问,你爱我吗?你难道就想一个人终老吗?而今,你说,你那时不懂,然后还为我补了一碗营养特丰富的长寿面,并说,我们一起终老。
我们是普通的太普通的夫妻,普通到过日子,一毛钱掰成四瓣花,普通到睁开眼干活,闭上眼睡觉。没有波澜壮阔的生活,更没有浪漫温馨的情感。
我们也争吵,大多因为过日子的分歧,我像个刺猬,你像个多角的棱,一天天的交锋,磨合,挫伤,直至血渍结茧。在生的无奈里,忍了一时风浪静。
忍了又忍的日子,转眼已是秋天,我们一起收获了日子里的香甜,不像蜜,也不像糖,像加了糖的醋,略带点盐。
日子不管穷富,还是要过下去的,坐吃山空的道理谁都明白,朝夕共担着,染了一身的疾,疾痛的时候,发现我们都在苍老,心不由多了几分怜悯,多了几分濡忍,也许这就是普通人的爱吧。
于是,床头上的那碗热汤,那杯热茶,在苍凉的陌生,如阵阵春风掠过心海,软软柔柔的。这就是生活里日积月累的情感,叫亲情吧。
那日,我们一起带女儿去理发,路过大学一条街,透过车窗,灯火阑珊处,一对,两对的情侣,相拥着,尽管人流不断在身边穿梭,还是相拥着,缠绵着,两个相爱的人眼里,心里,只有你,只有我,还是那样相拥着,相拥着……这就是爱的最高境界吧。
我不由嘘叹,好美的夜色啊!年轻真好!拥抱时那样的无暇,静美。哪像我们这个年龄,心里都是沧桑的生活,日子的琐碎,那里还有这样,如入无人之境的拥抱啊!只是生病时一杯热茶的感动,就足够暖暖的了。
上次,我无意间和顾客,谈起儿时的糖个儿,几十年都没吃到那个味了,第二天你竟然把一袋糖个儿,放在我的面前,没有太多的言语。
我的心好感动,顿时觉得你爱我,爱不在你的嘴边,而是在你的心里。洗洗吃了起来,甜到了骨子里,如甘泉流进了血液里,甜到和你一起苍老,没有了苦涩。
我们的爱情,从不说,也不热烈,好像一杯一杯的暖茶,更像雪小禅的茶苦茶香,只是我们一起品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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