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地道的北方人,来上海快十年的时间了,在感概光阴如梭之际,也感受着浓郁的海派文化气息带来的快乐。来上海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里,并没有真正的体会,也从来不想学说上海话,直到听了周立波的海派清口,他淋漓尽致的提炼出海派的精华,上海话的独特表达惟妙惟肖的腔调,让我一下就对上海的文化感了兴趣。“五一”期间去城市规划馆看了看,刚好在主办《率真贺友直。经典老上海展》,贺友直老先生今年90岁高龄,他的连环画在美术界是极具影响力的,他的获奖作品有《朝阳沟》《小二黑结婚》等等。
在看他的作品时,我仿佛随着他的画穿越了几十年,轻轻的用思绪触碰那些往夕岁月的点点滴滴。
电车卖票:上海的电车,公共汽车卖票,全是男的。上海电车卖的本领,在全国是顶尖的。举个例子:法商2路有轨,从徐家汇开出到十六铺,到福开森路站上来几个人,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卖出的票有到善中路的,有到金神父路的,有到八仙桥的。车到“牛奶棚”,有上的,有下的,眼睛顾着下的,手里卖给上的,一心二用,绝不弄错。上一站上车的,还有几个没有买票,闷声勿响,他打招呼:“买票啊,勿买,查着罚啊。”车到东新桥,几个人抢着下车,他拦住一个:“票?”“……”“呒没?买。”随手撕下一叠最高值的票。逃票的服服帖帖掏钱受罚。他不只是记住谁买谁没买,还能记住谁到哪个站,谁买几钿的票,只可乘到哪个站,一般能在将要到站前提醒乘客。高峰时,车厢被挤得密不通风,那么多的头粘成一团,他认出一只面孔:“大家当心袋袋啊。”扒手上车了,他不好指明,但会打招呼。他不仅管卖票,肚皮里还装着这条路线经过的地图:有几条横马路,哪几条大的马路,哪几条小的马路,有几条有名的弄堂,有几个名店商行。你要换乘18路,告诉你在八仙桥下车;3路,外滩调;16路,江西路调,一点勿会弄错,有问必答,态度极好。
而今,有轨的电车已几乎消失殆尽了,换之都是宽敞明亮的空调车,偶有几辆双层巴士也大都是观光用的,卖票的也几乎没有了,大多都是投币车,只司机一人即可搞定。遇到不认识路的大多也不用担心,基本上是一站站的都会报站名,实在遇上一个懒点的司机去和他打个招乎问题也会解决了。
这两种花作为妇女的佩饰超于何时,没有去查考过,但自到上海后的60几年里,每到热天,都会听到“栀子花----白兰花”轻轻软软的叫卖声。妇女的佩饰,用料样式,随时代而不断翻新,唯独这“栀子花白兰花”,几十年一贯,用细铁丝穿扎,或两朵像并蒂,或排列成扇状,总是这种模样。它普通得只配铺在竹篮子里沿街叫卖,却受到不同身份的妇女的喜爱。论它的身价,还比不上一棵花菜;说它的工艺,及不上塑料胸花考究。可是它令人感觉纯洁,素雅,有生命。它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无论佩在何等人的衣襟上,虽不耀眼夺目,却显得自然大方,透出平易脱俗的气息。
佩饰也是艺术,帝后的佩饰,是显其贵气;名富豪的佩饰,是显其阔气;大款们的佩饰,只有暴发户的俗气。有种女人的佩饰,散发的是妖气;而“栀子花白兰花”这种佩饰,则是通俗的雅气。艺术,若能做到通俗得雅,雅得通俗,能会使人永远不厌。
以前也常看到一些老阿婆坐在街边,圆圆的篮子上铺一块布,上面放着好远就能闻到香气的栀子花,虽然现在听不到那轻轻软软的上海人记忆中悠扬叫卖声,但那个季节那个街角总是会出些这样的身影也总会在街上看到把并蒂的花佩在胸前女士,走过她身边时嗅着淡淡的香。
堂倌
“嗳格来哉,堂里要白鸡、白肉,八宝辣酱要轻辣。炒圈子要煸草头底,再加一只糟钵斗-----”
“后来格听好,咸肉豆腐,白饭两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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