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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样年华里的那些流水歌声

时间:2012-05-18  阅读:1750  作者:素瓷清音

整整一年时间里,阿超和班长都坐在我和同桌阿静的后排。

阿超个子不算高,浑身上下长满了结结实实的肉,喜欢耍小聪明,好偷偷小懒,最习惯的动作就是用钢笔敲敲我的胳膊:“嗨,把你笔记借我看一下。”他常常抱怨餐厅的饭菜不好吃,害得他一天三顿有两顿半都吃不饱。认定老师们不会叫他站起来回答问题,他便在桌子上垒起了高高的书墙,自己躲在“墙”后面,方便时就睡觉或者吃东西。有一次在班主任的课堂上,我听到身后的他在大口嚼着方便面,突然被班主任点名背书,他吃这一惊,一下子把方便面卡在喉咙里呛住了,他站起来后拼命地咳嗽了有三分多钟,被班主任误以为是嗓子不好放了一马,这才躲过一劫——据他课后透露,班主任要求他背的那篇长长的古文,他只记得开头一句和结尾一句。

有那么三五个清晨,早自习铃声响过很久之后阿超才红着脸膛跨进教室来。班长逗他:“咋了哥们,让人给煮啦?”“唉——”阿超长长地叹口气,“被老班(班主任)给堵啦!”他随手抓过一本书横在脸前’呼呼”地扇风,“我从宿舍出来往教室这边走时,碰巧看见了老班,他大老远就挥手招呼我。你猜他找我干啥?”

“干啥?”我和阿静好奇地回转身凑上前悄声问。“让我帮他扛煤气罐!我的天!他家住在五楼,可把我累坏了!”“原来是这样啊,辛苦了,辛苦了!”我们装出一副十分同情的样子,但私下里都偷笑不已。

阿静跟班长俩人好打赌,每次都请我当公证人。班长信奉道家学说,阿静喜欢蔡依林,于是两人说定,阿静输了的时候,就得毕恭毕敬地从班长那里学一段道家名言,或者由班长泼墨挥毫题下一个大大的“道”字让她带回家挂在卧室里;班长输了的时候,就得从阿静那里领取一张蔡依林的海报回宿舍贴在床边的墙上。结果两人都冲我诉苦不迭,阿静皱着眉头说:“我一直把衣服挂在那张‘道’字上面挡着它,可今天还是被我那严厉的老妈发现了,她硬是怀疑我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反而想走旁门左道儿,你不知我被训得有多惨!”班长更觉委屈:“你同桌也太坑人了!有那么多张海报放着不拿,她偏偏挑了一张蔡依林穿衣服穿得最少的给我。昨晚我好不容易才给宿舍那帮兄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了,哪知刚上床把它贴好,班主任就去查宿舍了。刚开始他没发现,我还暗自庆幸以为会没事,结果他临走时,抬头一下子看见了蔡依林的那张海报!他把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两分钟,然后满是鄙夷地哼了一句‘看不出来你还喜欢这个呀!’转身就走了,我都来不及向他解释!哎呀,完了完了,班主任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啊?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算是毁了。你说,要是他还跟其他老师提起这事,我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哪!唉……”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六月来了;一眨眼,六月又远去了。高考之后,我们几个人四散天涯。同学聚会上再见时,人人差不多还都是老样子,饭桌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玩游戏的过程中,我们每人都输了一局,我因选择“说真话”而被他们刁钻的问题难得差点下不来台,阿静、阿超和班长都选择了“勇敢”,结果被大家分别给予了不同的惩罚:阿静被要求给她曾经暗恋过的邻班帅哥打电话;阿超被命令到楼下请一位女服务员上来陪他喝交杯酒;班长则在我们的一致“威逼”下不得不托起盘子亲了亲鱼嘴……欢乐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又穿过窗子飘出去,那么脆,那么响,那么富有感染力,连窗外那棵茂盛的法国梧桐都闻声微微摆动起枝杈似乎要抖下一片片叶子来——这一切,多么美好,多么令人难忘呵!

阿洁、阿静、阿超,还有班长,因为有了他们,我原本暗淡无声的青春一下子变得五彩喧哗起来。我是多么的庆幸,庆幸自己生命中最美好的那段时光是由他们陪伴着一起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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