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闪电还是很害羞的,自信心和交流能力与身高体重成反比,平日里几乎不怎么跟女生交往,这么大块膘,还是第一次追妹子,真是有些难以启齿,同时也是跃跃欲试、满心向往。如同含了罂粟,即使知道此物非良,硬是飞蛾扑火,一头扎进去,最好一辈子都被这好似毒药的情愫深深纠缠、万劫不复。
由于每个星期公开课只有那么一节,闪电挠破脑袋使劲花招弄到了中文科的课表、上课地点,甚至连水歆家里几口人在哪工作这些零零散散的的资料全都弄来了,应有尽有。于是闪电翘掉自己专业所有的课,每天正儿八经地装成中文系的学生,XXXL号的超大版方格子衬衫穿在闪电身上,倒是真有些书气儿,立马徐志摩附体。
闪电从不和姑娘短兵相接,面对面大眼瞪小眼,他喜欢隔着几个座位坐在水歆的正后方,然后支着脑袋偷偷用余光绕过好几个弯好几个障碍物直抵水歆的后脑勺。闪电并不贪心,他只希望每天靠近她那么一点点,每天有一些细碎的小时光来憧憬和遐想。
很久之后,姑娘知道了这么一个忠实的爱慕者,也知道了他神乎其神的名号,姑娘倒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把几个星期以来手机上的陌生来电全部清除,QQ上所有陌生人统统拉了黑名单。
水歆的舍友转告了闪电她的原话:“喜欢我什么,我改。”
姑娘的话让闪电沉重了很久,纠结了很久。忧愁是两颗心最远的距离,尤其是一个人在忧愁,另一个人完全不把他的忧愁放在心上的时候。
但是姑娘的绝情只是阻滞了闪电的激情,却并不能阻止闪电已经泛滥的无边无际一腔热血。于是,苏美冷战就这么一直僵持,姑娘以柔克刚、前遮后掩,闪电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勇往直前,奇怪的是,几十个回合下来,双方竟然一句话也没说过,真是无言的默契。
闪电知道姑娘喜欢五月天,于是穿过大街小巷,走遍街头巷尾弄到了五月天出道以来所有专辑,还有几张是网上求爷爷告奶奶弄来的,几近花光了闪电近二十年的积蓄,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终于那些花花绿绿的专辑辗转几次到了水歆手上,雅致的黑色盒子上银白色的油漆笔迹: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水歆起初也是感动的,考虑了半晌,仍然毅然决然的决定亲手把东西还给闪电。
这样狗血的情节应该发生在某个天黑黑的夜晚,最好还是下着倾盆大雨,男女主角浑身湿透激动地抱在一起——天不遂人愿,水歆来找闪电的时候正巧看见他提着一大包烟从校外回来,穿着大裤衩和背心,一副社会颓废小青年象。
结果不难预料,姑娘把东西摔了,碎的稀里哗啦的,塑料片铺了一地。闪电很想解释一下,其实东西是舍友托他买的,其实他正巧路过澡堂冲了个澡,其实……其实没有其实了,闪电打从见了这姑娘,就跟得了哑病是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满腔爱慕也瞬间化为泡影,一肚子的想念和肉麻全销声匿迹,立马怂了。
接二连三收到这样的打击,闪电有种不到梁山非好汉的感觉,一门心思非要把这姑娘拿下,来拯救自己剩的可怜的自尊心,以慰弱小的心灵。说是这样说,虽然义正辞严地跟自己保证,但是敌强我弱、实力悬殊,只能打游击战,又是几十个回合下来,损兵折将、伤亡惨重,而闪电却依然从未没和姑娘搭上一句话,甚至一句若乎其微的“你好”。
DOTA小哥跟闪电说,你真够窝囊的,你自己拿青春换红尘,人家姑娘可没说跟你一块儿红尘中打滚,你看青山多妩媚,青山看你无所谓。在人家眼里,你可能只是个不折不扣的蠢材。
黑夜的后山格外辽阔深远,偶尔传来几声猫的鬼叫声和树枝折断嘈杂的声音,冰凉的碎石从山崖上划落下来,留下一串串窸窸窣窣。闪电爬到大山的最顶端,气喘吁吁,直接趴在石头上睡了过去,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姑娘双颊旁丝丝缕缕的秀发在阳光下露出的光芒;
姑娘端着书认真研读,或伏在桌子上记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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