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一个人时,最熟悉的莫过于他的背影,他走路的节奏和那一路向左花开花落的心声。在揉碎的记忆中努力搜索他的脸颊,才陡然发现那是记忆中的盲点区。
知了在夏日的午后,视若无人激情盎然的大唱情歌。那是一个怎样聒噪的岁月丫,似乎承载着没有结果的结果。军官的口哨声松弛了一整个上午绷紧的神经,疲惫的大一新生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呼啦啦地跑进食堂。饭毕,独自一人无聊的端着饭盒站在饭堂门口,等待临时居住在一起的舍友们。如果那天没有承诺的等待,就不会有那惊鸿的一瞥,一眼万年的情愫。我低着头百无聊赖地玩着脚边的石子,时不时地抬头张望饭堂那两级低低的石板阶梯。窸窸窣窣的声音切断了我纷扰的思绪,我猛地一抬头,一个颀长的男生从光线暗淡的饭堂里落寞的走下阶梯。斜斜的刘海搭在额头上,倔强的嘴唇紧紧的闭着,清瘦骨感的脸庞上那一双忧郁的眼睛,光速般地直刺心灵。潜意识努力的掰开我剖析的目光,他似乎感应到有人在放肆而明目张胆的窥视他,他改变了行走的原路线,直朝我逼来。我像做错事的孩子心虚的低着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是我错了,错得一塌糊涂,错得心如刀绞,时间从那一刻开始总在跟我们玩时间差。他恶作剧似的近近地挨着我走,我条件式而奋不顾身的向后退,差那么一点就跌进花圃中。惊魂未定,此时,亲爱的舍友们才姗姗来迟。我气急败坏的对这帮女人说:“丫的,刚才一个天杀的,差点使我跌进身后的花圃!”她们为了呼应我便凶神恶煞的说:“走,我们群而攻之,杀他个片甲不留!”我们大伙都扑哧一声笑了。心中那一片风平浪静的湖面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泛起了丝丝的涟漪。
日子不紧不慢的溜走,严苛的方教官,陪着我们在火辣辣的大火盘里烤火。那是青春的印记,义无反顾的执着着。似乎以天为盖,以地为笼,豆大的汗水浸湿了我们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地面冒起了白烟。嫩白嫩白的云在蓝蓝的天空中去留无意,急促的军哨响起,我们坐在青草绿地上短暂休息,舍友老猫推了推我,朝我挤眉弄眼。顺着她鸡爪所指的方向看,17连的方块队正在走正步。“老猫,你的鸡爪色香味俱全哪!”老猫哼唧唧“美美,你看看17连的领队,那个英姿飒爽!”“诶哟喂,你们看,就是那个狗日的!”“美美丫,我们也想投入花圃的怀抱。”莫莫戏虐的说:“那么瘦,我们就叫他“排骨男”了啦!”大艺用英国老鼠幽幽的低吼:“Pork Chop Man!”舍友们笑得花枝乱颤,再一次看到了那个半路杀出的“排骨男”,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照进了我的湖面。
夜黑风高的晚上,我们旅游学院与商学院有一场篮球友谊赛。昏暗的灯光下,两队人马互相厮杀,因为有了某人的存在,篮球场上顿时星光四溢。两院的啦啦队们呐喊助威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们舍友也不甘示弱。我努力在球场中搜寻他的身影,目光融化在风驰电掣的温柔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这个瞬间只有我和他,但他却感受不到我灼灼的凝视。比赛在我跌宕起伏的心跳中结束了,输与赢至今不得而知。暗恋,也许是巧克力的味道。
曾记否,在高中的课堂上,语文老师描述我的眼睛里长满忧郁的青苔。高考一结束,我发誓我要活得有彩虹。星星在天空眨眼,军官站在高台上发问:“哪位同学知道消防员的工作有哪些?”舍友涛涛怂恿我举手,军官底气十足的说:“好,那位同学!”心在蹦极,头脑短路,我发抖的被拽起来颤巍巍的说:“捅马蜂窝。”顿时,骚动声四起。同学们像可恶的马蜂,抽风地哈哈大笑。那一刻,心在冬季里冷藏,真想一个人躲在传说中的黑屋子里。我像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就这样被扔出场。
一个星期的军训,就快要结束了。莫名其妙被贴上“红太狼”这个绰号。那天早上,我们穿上系服,坐在青草绿地上,等待军训演练。空气中夹杂着紧张的窒息,离别的哀伤,还有一份对大学生活的憧憬。最终,我们旅游学院的冠军毫无疑问是17连,可是,我们21连却没夺得前三甲,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21连的上空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阴霾,我听见了结冰的声音。吃完离别的午餐,唱完最后一首军歌,我们登上了军车。春夏秋冬在大家的脸上放映,再见了我们可爱的军官,再见了我们又爱又恨的军训基地。再见了,我患过伤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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