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是主人在若干年前赎回来的。赎金是主人给别人做奴挣来的,基本算得上血汗钱。当主人看到奴的时候,就被奴精致不俗的外表和正宗的出身深深吸引了,有点一见钟情的意思。所以,在象征性地讨价还价未果之后,很干脆的付了钱。
自此以后,奴便常伴主人左右,尽心尽力的服侍,并且一度垄断主人的听觉。课堂上,主人再也听不到枯燥无味的说教,醒目的是老师那总是一张一合的嘴,好像水中不断吞吐的鱼,滑稽至极。路途中,再也没有周围的嘈杂,主人可以盲目而平和的走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以置身事外的看待其他事物——如看风景般,如看闹剧般……
奴不遗余力的唱,主人醉心忘我的听。从低沉到高亢,从豪放到婉约,从凄切到欢快,奴都可以发挥的淋漓尽致。她所唱的歌曲,可以老到如书泛黄,也可以新到同步时尚。其实,主人有时会走神,会胡想,并没有一心一意的听奴唱,而奴还是一心一意的为主唱,从来不会因此变得失望。也许,奴有心将外面的喧嚣阻挡,让主人在自己时而纯净时而肮脏的思想里自由徜徉。有时候,主人已经酣睡,奴还会在他耳边唱的忘情,忘记时间,不知疲倦。
若干年后,奴苍老了许多,她显的迟钝无力,总是老半天才记起怎么唱,唱一会儿又总是容易疲倦。虽然如此,奴还是会竭尽全力,还是会忘记时间。
只是,有时候,奴会考虑到自己的大限,于是就在主人已经渐渐入睡的时候独自呜咽。其实她想问主人说:“等我死了,‘喜怒哀乐依然围绕,能分享的人哪里去寻找?’”而奴未说,她怕主人不懂,她更怕说来不如唱来动听。一旁假寐的主人想回答奴说: “那就留着,等我死了,给我陪葬”。而主人未说,他怕奴不懂,他更怕说来矫情。
——谨献给一生效主却因年迈而力不从心的MP3。Maybe she is “knocking on heaven’s do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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