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分,恍如隔世。他站在我的面前,泪流满面,对我说:“小米,我发现我爱的人原来一直是你,我错了,我不爱我的老婆”。坐起来揉揉眼睛,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我吓坏了,怎么可以做这样的梦?自责和迷茫交织在一起,挥之不去。
他,以前的话题,现在的回忆。14年前,他跟着哥哥去我家玩儿,我们相识;13年前,我们搬家,和他做了邻居;九年前,一场夏雨,他走进了我的心底;三年前,无意间被告知他订婚了,结束对他的六年暗恋;去年,他结婚了,已成为她人夫了。今年,回家过春节的时候看到了他和他那满脸幸福的肚子微微隆起的妻子,他已为他人父了。时光,青春、苦涩、经历、长大。
忆起它时——
暗恋六年中,时隔四年没见,在哥哥的婚礼上见到了他,还有他身边的女人,他的未婚妻,一个不漂亮却在他眼里发光的女人,那是我大三那年。看到幸福的他,我知道我已经不能再继续喜欢他了,他已是别人的护花使者了,我没有资格也没有勇气也没有力气去继续这份爱情了。六年来自己不知不觉中营垒的虚幻爱情城堡瞬间倒塌,或许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我小米一个人的爱情。喜欢他那一年,我高二,他去了技校,我们大概也就一个星期见一次。高三那年,由于家里发生了一场事故,一年没见到他。再后来,我去了美丽的海滨城市读大学,而他去另外一个城市工作了。四年没见过,也几乎没联系过,可是对他的感情却凭着自己的记忆一天比一天深。哥哥婚礼后,他替哥哥去火车站送我,转身进站的那一刻,我再也没有回头,任凭泪水无休止地流。我知道这一转身就是一辈子,以前的他不在了,以前的小米也不可能存在了,该放弃了,不愿意也好,心疼也罢,一切都该停止了。回到学校,看到他发给我的寥寥无几的哥哥关心似的短信,什么“好好学习了,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困难问题找他”之类的话,我的心像针刺了一样疼。明明疼到了心底,却看不见丝毫血丝。委屈,说不出的委屈,可是究竟委屈什么呢?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也许多年的默默喜欢,也许他终于来到了我为他多年营造的城堡门口,可他只是到城堡的门口象征地站了几分钟,打了个招呼。他什么都不知道,那时的他沉寂在订婚的喜悦中,人生幸福的起跑线上。
大四那年,旭走进了我的生活,不早不晚。我们可以说成一见钟情吗?也许是吧,也许不是。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觉得他很亲切,仿佛我们认识很久似的,或者换句俗套的话,我们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了,觉得他就是我陪我走完一生的那个人。自然而然地牵起了他的手,自然而然地献上了初吻,自然而然地让他走进了我的世界。和他在一起,很有安全感,有种爸爸的那种温暖。我一直觉得,他就是远在天堂的爸爸送到我身边的天使。大四下半年,我们相约一起考北京的研究生,我考上了北京XX大学的研究生,旭因为英语不过关而落榜了。不过为了我,没有过多考虑,他毅然决然地来北京找工作。北京,人才济济的地方,一个本科学历,一个不太炙手的专业找起工作来也许只有经历的人才明白吧。旭没有抱怨,没有退却。2012年1月7号,我们买了一个蛋糕,在校园里的一个小圆桌前庆祝我们相识三周年,淡淡的,但是有种幸福的感觉。细数一下,我们闹过矛盾的次数,两只手足矣。旭知道我以前的所有故事,所谓所有的故事也就是他吧。旭只是笑笑,摸着我的头说:“傻瓜,我明白。”遇到这样一个男孩子,真是我的福气。虽然我们一般从不说我爱你之类的。可我明白,我爱旭。
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有时突然闯进我的梦中,像个不速之客,横冲直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留下徒劳伤感的我。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去想过他,一次也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因为我有旭在,一个阳光、活泼、疼我、爱我的男孩。为什么会梦到他,而且毫无预兆?究竟是为什么?我不喜欢这样的梦,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我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脑海中不时地想起这句话,《千纸鹤》中太田夫人因为自己非道德的爱情选择了永远离开。做这样的梦使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罪孽深重的女人。感觉对不起自己,对不起旭,对不起我和旭的感情。忽然忆起《雪国》里的一句话:“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徒劳”,既然如此,仅仅是个梦吧,徒劳的梦。或许这只是人记忆的碎片吧,不是你还爱着他,只不过他是你人生轨迹的一部分,抹不去也不必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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