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
和煦的风像母亲温暖的手臂,抖动着酣睡已久的万物生灵,“快醒醒吧”,大地睁开了绿色的眼睛,冰冷的脸庞又一次绽放出心醉的笑容。为那笑容,我们等了很久,一个冬天的漫长。
就在这样一个令人向往的日子里,就在春节的余味,爆竹的碎片,残雪,对联,还没有完全退去的日子里,离开的气息悄悄熏染着我的神经。
离开是揪心的,等待离开比离开还要揪心。等待,我们无法俞越的鸿沟,时间不会因为你而变,反而故意跟你过不去,当你想停下来的时候,它总是溜得飞快。
听到老陈要走的消息,我很吃惊,脸色变红,声音发颤。我该说些什么呢,说什么能掩盖我现在的心情,我不想表现的我很纠结,我哑口无言,说了又怕欲盖弥彰。问,真的吗?回答是,真的。还有多长时间?快了。我仍装作煞无介事的样子,尽量控制心跳,小心的呼吸,好像空气中的氧气马上就要消失,面对我的只有窒息。离开,无情的扯开了我的左心房和右心房。咚咚的心跳。
平时工作中,我和老陈之间的话并不多,但少为贵,更值得珍惜。经常灌入耳朵的是老陈整理文件的沙沙声,抑或是一路小跑时鞋跟狠狠的砸着地板的声音。真难想到,这种声音就要消失,消失的去了哪里,记忆里;我能记多久,很久;很久是多久?我不停的追问,追问的结果是没有结果。
老陈是个忙碌的人,来时一阵风,去时影无踪。老陈说,恨不得鞋底下安上轮子。老陈喝水的杯子很大,但从来都是空的,因为老陈忙起来一整天顾不上喝一口水。我好奇的问,你的杯子怎么这么大?老陈微微一笑,说,杯子大了,水凉的快。
老陈有一个特长,发音标准,吐字清晰。单位的广播,演出主持,非她莫属。每一次录制广播,老陈都是利用中午休息时间,从来不占用工作时间。同事劝她,要注意身体。老陈微微一笑,说,中午比较安静,最适合录音。
时间一长,便成了日子,日子一长,便成了岁月,岁月一长,剩下的只有回忆,回忆的空间太小,装不下我想要的那一部分。
我努力向前奔跑,像阿甘那样,穿过城市,乡村,丛林,小河;更像夸父,我要追上太阳,只求太阳不要落下,这一天就不会终结,我跑啊跑啊跑啊,跑累了我大声呼喊,回答我的只有那火一样的云彩。
春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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